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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5:01 作者: 顧沉之
    言云衿閉緊雙眼,衣袖裡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著。

    同她預想的一樣,謝延卿就是以自己為餌,引導朝廷重審麓安慘案的同時,犧牲自己來保全她與她的家人。

    兩輩子,最終還是走上了同一條路。

    說好了要愛惜自己好好活著,都是哄她的混帳話。

    言閱見自己女兒面色慘白半晌不說話,擔憂道:「妍妍,你沒事吧?」

    言云衿掐著自己的手掌心,讓自己保持清醒嘆息道:「爹爹先前答應我的事還作數嗎?」

    言閱抬眼道:「你是說替鐘太傅正名?當然作數,等三法司那邊當堂公審時,我自會前去將當年所知的一切交代清楚。」

    「那女兒還有一件事要求爹爹。」

    「你說。」

    言云衿垂下頭,說:「謝延卿他這麼大費周章就是為了護我們一家人安全無虞,我們更是不該辜負了他的努力,爹爹您是一家之主,又是姑母的嫡親兄長,您說的話姑母多少會聽一些。」

    「姑母性子一向執拗,不達目的不罷休。女兒深知她這一點,打定了主意是誰都勸不動的。所以女兒一直以來都瞞著姑母和夫君一起從中周旋,企圖阻礙姑母的計劃執行。女兒想著,即便日後姑母怨恨女兒,也比在錯路上一意孤行好得多。」

    「事已至此京城流言四起,姑母已經失了人心沒辦法再同陛下一斗。爹爹,您替女兒勸勸姑母,放權認罪早日回頭吧!」

    作者有話說:

    不知道這章有沒有寫清楚,大概的意思是如果皇帝迫於輿論壓力重審麓安慘案,就代表著承認當年先帝在位時造成了一場冤案,當朝太后有殘害忠良的嫌疑。這種有損皇室顏面,國家形象的事皇帝不會輕易下決定。太后也深知這一點,所以她會將一切罪過推給司禮監,其餘的事情再讓謝大人替她頂罪,這樣可以自保的同時,也能不連累言家滿門。

    結局是開開心心的he哈,相信妍妍一定救得了謝大人!

    第91章 謀反

    次日一早, 慈寧宮內接到了來自言府的家書。

    雲姑姑拆了信,逐字逐句的讀給言太后聽。

    近來朝野內外關於太后的流言蜚語不少,民間更是因孫卯供詞而對她多有不滿。

    言太后這段時間憂思過重, 身形消瘦了許多, 聽了自己兄長寄來的信後更是覺得煩悶頭疼。

    雲姑姑小心地打量著太后的神色,見她面帶不悅收了信安撫道:「娘娘,閣老也是替您著想, 京城如今流言四起形勢的確是對您多有不利。現下三法司那邊尚未有結論, 您就此收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開弓沒有回頭箭, 」言太后扶額道:「哀家身上背負了京城多少舊世家的期望,他們為哀家出人出力這麼多年不是為了看著哀家就這麼落敗,灰溜溜的放權給皇帝的。」

    「可是娘娘,您也得想著您自己啊!」雲姑姑擔憂道:「如今是咱們在明處當靶子,稍有不慎那可是要連坐的罪過啊!」

    言太后眉頭微皺輕瞟了她一眼道, 「跟在哀家身邊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站起身將那封來自言府的家書扔進火爐里, 看著火焰一點點將紙張吞噬,幽幽開口道, 「兄長這麼多年都是這個優柔寡斷的性子,總是天真的以為靠他那些仁政能平衡朝中世家與寒門的關係,操勞了半生兩邊卻都不領他的情, 所以說這世上最難測的東西是人心,只有絕對的利益才足夠吸引人。」

    雲姑姑四下打量了一圈,隨即壓低了聲音道:「奴婢聽聞閣老最近在忙著興修祠堂......」

    「什麼祠堂?」

    「似乎是以言氏一族的名義為鐘太傅修祠, 言姑娘也在祠堂附近建了個書院, 招了許多位寒門學子前來聽學。不過這事兒奴婢也是道聽途說, 不知真假。」

    聞言, 言太后當即轉頭死死地盯著姑姑的臉。

    許多事情在這一刻在她腦海中連成線,變得清晰起來。

    砰的一聲,言太后當摔了茶盞怒氣橫生道:「好,好啊!哀家的好兄長,好侄女都合起伙來算計哀家!」

    雲姑姑一頭霧水,思索了半晌試探地問道:「娘娘此言何意?」

    言太后平復了情緒幽幽開口道:「先前何光中跑哀家這裡哭訴,他前腳如願進了內閣,後腳就有人以都察院公務繁忙人手不足為由分了他在都察院的管轄之權。」

    「當時哀家就疑心是有人故意為之,三法司帶走了謝延卿後不久,就接連出了孫卯和司禮監的事,本早該去陰曹地府見閻王的晏瑜現下卻活蹦亂跳的留在嶺北王府,事到如今你還覺得這謝延卿是真心實意在為哀家做事嗎?」

    「娘娘是說這一切都是謝大人做的?」雲姑姑擔憂之際轉念一想連忙寬慰道:「可娘娘,即便如此事發之後謝大人也都沒指正您,閣老亦是苦心相勸,依奴婢之見您若是......」

    「沒有若是!」

    言太后拔高了音量,她極少這樣大動肝火,殿內的宮人齊刷刷地低頭跪了下去。

    雲姑姑嚇得冷汗直冒,慌忙跟著跪了下去,叩首道:「娘娘息怒!」

    「不過是些流言蜚語,難不成皇帝還能仰仗這些沒有證據的東西來治哀家的罪不成?即便他想動哀家,也得顧及史官手裡的筆,顧及他老子的顏面!」

    太后微微仰起頭,順著敞開的窗看向外面陰沉著的天,沉聲道:「昌煥最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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