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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5:01 作者: 顧沉之
    跑堂的少年撩開後廚的帘子,慌張道:「昱鸞姐!不好了!」

    「何事慌慌張張的?」

    少年大口喘著氣,說:「方才三樓有位客人一上來就點了最貴的酒,還要兩壇,我去送酒上去時就留心了一下,那人咱們都認得就是之前派人圍著咱們重月樓的錦衣衛!」

    昱鸞收斂了神色,沉聲道:「我去看看。」

    三樓雅間裡的窗戶開著,透過敞開的窗可以清晰看見樓中央彈琴唱曲兒的姑娘。

    徐青蕪手裡搓著花生,半倚在軟座之上,看著像是在悠閒地聽著曲兒,實則目光從未有一刻落在前面演奏的樂妓身上。

    昱鸞走上三樓時,一眼就看見了靠在窗邊的徐青蕪。

    倒也不是她眼尖,實在是如他這般馬蜂腰螳螂臂肩寬腿長之人,滿京城很難找出第二個。

    有的人天生就是來做錦衣衛的,昱鸞暗自心想。

    她端著一盤剛做好的月餅,朝著雅間走過去。

    身邊來了人,徐青蕪也沒什麼反應,依舊享受般的聽著曲兒,一眼都不曾看向面前的人。

    昱鸞看了看桌案上擺放的兩壇酒,一壇尚未打開,另一壇只被倒出了半杯,還擺在那沒人動。

    她晃了晃手中的團扇,道:「這酒半分未動,官爺今日興致不高啊......」

    徐青蕪淡淡地開口說:「喝酒誤事,我就是來聞聞味。」

    昱鸞拿過酒罈,替自己倒了一杯,說:「嶺北王已經入宮許久,陛下的心上人也已經醒了,官爺還有什麼事怕耽誤了啊?」

    聞言,徐青蕪坐起身,一雙鷹眼戲謔的看向她:「怕我喝多了再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昱鸞握著酒杯的手微微蜷縮了一下,隨即笑道:「官爺可是錦衣衛,誰敢偷您的東西也不怕被抓進詔獄剝幾層皮。」

    「誰知道呢...」徐青蕪雙手抱臂,漫不經心地說:「總是會有那不要命的願意試試呢。」

    昱鸞低下頭,沒接他這個話。

    徐青蕪往前靠了幾分,又說:「老闆娘你身處宮外,倒是對宮中發生的大小事知曉的如此詳盡,這般耳聰目明,不來北鎮撫司當個查事的錦衣衛真是可惜了。」

    昱鸞抿了一口酒說:「這話官爺你不是第一次說了。」

    「確實不是第一次說,但有些人不知是聽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非要以身犯險。」

    昱鸞不願再與他糾纏,便岔開話題道:「我這個人就是好打聽,既然官爺你來我們小店作客,酒也請了點心也吃了,同我講講這謝家姑娘是怎麼醒的,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徐青蕪看向她,目光帶著有深意的笑,說:「好啊。」

    *

    「慧濟寺?」

    言云衿坐在軟塌之上,一邊拆著昱鸞送過來的點心盒子,一邊聽著白竹滔滔不絕的講述。

    「昱鸞姑娘就是和奴婢說得這裡,她說謝家姑娘本就身體不好,此番落水險些丟了性命,還好她先前結識了一位得道高僧,這位高僧當時恰巧來京城的慧濟寺,這才救了謝姑娘一命。」

    「那她有沒有說,該如何去拜訪這位高僧?」

    白竹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不知道,昱鸞姑娘只是說這位大師行蹤不定,就連謝姑娘想要見他也需得靠緣分才行。」

    言云衿失落地嘆了口氣,從與見過那位道士後,她就一直心神不寧。

    旁人不信這些,言云衿卻是打心裡敬仰並且願意去相信的,她一直覺得一定是前世她的真誠哀求打動了某一方神仙,才給了她這樣的機會重活一次,同謝延卿相聚。

    即便是一丁點能幫助到謝延卿的事,她不不願意放棄。

    白竹看著自家夫人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知道她是在為謝大人的事擔憂。

    這幾日每每謝大人下了朝,處理完政務都回來的很晚,言府里的孫媽媽各種補湯,中藥,流水一般的往謝大人身邊送。可他依舊是臉色蒼白不見好轉,人也比開春時看著瘦了幾分。

    白竹回想起當日大夫過來診脈時,說謝大人是慧極傷身,憂思過重時,屋內言閣老夫婦二人,以及自家夫人的臉色皆是一變。

    白竹不知道其中詳情,只是看見言云衿聽見大夫的話後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今日提起慧濟寺的得道高僧時她又是這般驚訝,她覺得興許自家夫人對謝大人的擔心已經到了急病亂投醫的地步。

    白竹連忙安撫道:「夫人也不必太過憂心,大夫也說了謝大人這病是風寒引起的,大人吉人天相多注意休息再過幾天就能康復了。夫人您從小修身養性,廣做善事,老天一定會保佑您心想事成得償所願的!」

    言云衿閉上眼,沉默了良久後方才開口道:「白竹,你明日陪我去一趟慧濟寺吧,我想為夫君求個平安符。」

    倘若這世間真有因果報應,她想乞求上天,用她兩世的善因,換他一個善果。

    第67章 調任

    殿內的薰香有點重, 聞久了讓人覺得頭暈。

    雲姑姑從外頭回來時見太后虔誠地跪在佛堂前求福,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將外屋的門窗打開通風。

    良久後言太后緩緩起身, 由宮人攙扶著坐到殿內的軟塌之上。

    她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眉間微皺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雲姑姑躬身上前,回稟道:「是司禮監的那個孫卯,過來給娘娘您送內廷新制的月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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