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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5:01 作者: 顧沉之
她姑母一早就派人往謝姑娘安神香里下藥,這藥頭一天卻是被她自己趕上了,陷入噩夢當中無法起身。
也正是因為如此,謝延卿才從中發現了奧秘,派人傳話給謝姑娘。按理說謝姑娘應當在得知消息後便停止使用安神香,且她是在從永寧侯府回宮的路上掉入湖中,說明在這之前她尚且意識清明。
換而言之,正是由於中間出現了她中毒的變故,謝姑娘才沒有吸入過多的藥量,若非此番謝姑娘失足落水,興許這件事根本不會引起錦衣衛和皇帝的注意。
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謝延卿將事情的真相告知謝姑娘後,她並沒有將其處理掉,而是留在手中做日後自保的籌碼。
見姑母先前慌張的神色,像是根本沒料到謝姑娘經此一事後還會安然無恙。言云衿基本可以確定,謝姑娘落水一事還是於她有著緊密的關係。
謝延卿上前一步,接著說道:「若是有人一早就知道謝姑娘香爐存在問題,不好貿然出手相助,只能用這般下策來點撥陛下也未可知。」
言太后微微眯眼,回想起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孫卯再未經她明確授意之下謀劃了推謝禾寧下水這一齣戲,先前又到自己這裡邀功的情景,再結合著謝延卿的一番話,她不禁暗自起了疑心。
一個人沒有平白無故替人分憂承擔這麼大風險的道理,更何況孫卯不是一個人,他是福安一手帶出的乾兒子,代表著福掌印的同時,也代表著整個司禮監。
她本就是個多疑的人,經謝延卿這一點撥,心中隱隱有了一個不明確的猜測。
倘若福安帶著的半個司禮監明面上在她與皇帝之間互不偏幫,實際上一早就被皇帝收為己用,那這孫卯極為可能是得了福安的授意假裝替她解憂討好她,實則推波助瀾將她的把柄暴露在皇帝面前。
倘若這一切只是孫卯弄巧成拙,錦衣衛歪打正著,也並非說不通。
當務之急,還是要從孫卯身上入手,從身邊的人入手,至少要確認他們是不是真心誠意的替自己辦事。
言太后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向謝延卿,說:「哀家行得正坐得直不在乎是不是有人故意誣衊編排,此事就到此為止吧,不必再提。其實今日哀家叫你們過來是有一件事兒要同你們小夫妻二人商議。」
言云衿笑著看向太后,柔聲道:「姑母請說。」
「你父親久不回朝,吏部人手不足難以周轉,哀家的意思是想叫延卿借著這個機會進到吏部中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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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算命
自那日在慈寧宮用過晚膳後, 言云衿恍然間意識到好像很多事情在冥冥之中正在朝著謝延卿預想的方向發展。
比如,他順利得到內閣一眾大臣以及皇帝的同意,調動至吏部任職吏部右侍郎。
再比如, 小王爺自在謝延卿的勸說下與顧家妹妹定親後, 課業上逐漸變得越發用功,每日在文華殿溫書到很晚,晨昏定省也不曾在太后娘娘那邊有過遺漏。
這幾日他染了風寒, 言云衿按照宮裡太醫開的方子為他煎了幾服藥, 雖說氣色看著比之前好些了, 但偶爾夜深時她還能聽見躺在身側的謝延卿隱在喉嚨間壓抑的咳嗽聲。
京城已經入了秋,夜裡不似以往暖和。
羨雲苑之前空置許久,言云衿記得上一世他們住進來的第一年冬天,門窗總是透著風。
她自幼怕冷錦衣玉食慣了,從前在言府時每每到了冬天她院子裡的炭火用量往往是景韻院子裡的三倍還多。即便如此, 一到了冬日她也總是抱著湯婆子在暖閣里閉門不出。
謝延卿知道她怕冷,將她屋內四周一切能透進風的地方都用棉布塞好, 掛上厚重的門帘,時常來替她看顧著炭火, 生怕夜裡燒的不夠旺冷到了她。
然而他住的書房裡,卻與她的房間截然相反。
言云衿有幾次去書房裡尋他時,只覺得那書房冷的不是人待得地方, 也不知道他每日是怎麼安穩地坐在那裡讀書寫字,若是換了她興許連手都要凍得伸不出來。
現如今謝延卿進了吏部,整日公務繁忙的分身乏力, 言云衿打算著趁著自己閒暇在家, 叫工人來羨雲苑重新修葺一番, 以免到了冬日還要他分心操勞。
這事兒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 以往她在家中十指不沾陽春水,可到了這會兒事事都要親力親為,總覺得自己和謝延卿要住一輩子的家假手於人她不放心。
從換新的門窗,到鋪置地毯門帘都是她親自去挑選材料。她不懂得地方很多,手上的工作也只能每天一點一點的做。
以至於她的計劃已經進行了五天了,謝延卿才發覺家中出現了些許的變化,這讓言云衿體會到了一絲挫敗之感,撇了撇嘴沒有再理會謝延卿的話。
謝延卿見狀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撫道:「這種事情交給我來做就好,你不必為此操勞。」
然而他的這一番話不但沒有寬慰到言云衿,反而激起了她的鬥志,勢必要在這段時間裡做出一番成績叫他刮目相看。
於是,在謝延卿領了嶄新的官服進入吏部當差才不過半個月的時間裡,言云衿獨自一人在家中順利的將事情搞砸了。
本想著找人打造一副材質更為結實,嚴絲合縫的新門窗,沒成想自己量錯了尺寸,待舊窗戶卸下來等待換新時,方才發現工人師傅們送過來的新門窗根本按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