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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5:01 作者: 顧沉之
    言云衿眉頭微蹙道:「謝家姑娘?」

    「對。」昱鸞手中的團扇敲了敲桌面,說:「咱們這位皇帝當年不受先帝待見,被關在幽宮裡自生自滅,幸而偶爾間得了當時做公主伴讀的謝家姑娘相救,才保住了性命,而幫謝家姑娘救人的那個人就是徐青蕪。」

    聽她這樣說,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也就有了答案。

    初次入宮時她就聽人說起,皇帝與謝家姑娘以及錦衣衛的徐青蕪自幼相識,情誼非凡,只是一直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往。

    昱鸞晃了晃團扇,朝她眨了下眼說:「官職,權力、錢財都不是打動徐青蕪的東西,他一個寄情於山水的逍遙客能安安穩穩的留在宮裡自然有他的目的,我懷疑他是為了他父親徐政。麓安慘案中慘遭不幸的並非鍾閣老和那些寒門學子,還有徐政。」

    「你說的這個我知道些,當年因為書院的學生離奇慘死詔獄,徐政成了天下文人學子辱罵發泄的對象,那場暴動中徐政被打折了雙腿,至今無法直立行走。」

    言云衿嘆了口氣,又看向她不解的問:「但你提到謝姑娘,是想暗示我什麼嗎?」

    昱鸞看了她一眼,道:「你之前不是說那個謝姑娘挺好相處的嗎,他們三人自幼相識,她肯定是知道最多的那一個,你去問問她,興許能挖掘出什麼蛛絲馬跡有利於你查清麓安書院學生慘死的真相,替你的好夫君證明呢。」

    言云衿若有所思,上一世其實謝延卿也一直在尋找造成麓安慘案的背後真兇。

    那些學生被關入詔獄時,錦衣衛以禮相待,並沒有用刑。

    可一夜之間原本安然無恙的他們集體自盡,前世謝延卿雖然在死後呈出證據,將朝堂之上那些為了一己私慾抱團誣衊,詆毀鍾閣老的官員繩之以法。

    但已經沒有再留給他時間去查清楚,同窗離奇自盡的真相。

    她不禁暗自猜想,若是自己能提前摸索出這一層,找到背後的隱藏的秘密準備好證據,屆時東窗事發是不是就能避免前世那般的結局,保全謝延卿性命。

    她深吸一口氣,良久後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開口道:「你說的有道理,正好姑母不在宮中,我明日就過去拜訪一下謝姑娘。」

    謝延卿趕在宮門關閉前快步出來,平素需要輪值的時候他一向都住在宮裡,避免來回奔波的麻煩。

    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是孤身一人,有一個叫做家的地方還在等著他回去。他像前世那般,出宮後沿著東街一直向前,走到盡頭的那家賣榛子酥的商鋪,買下最後一包榛子酥朝著羨雲苑的方向趕回去。

    夜色已深,平素這個時間裡言云衿已經摟著自己的錦被入睡。

    謝延卿不想打擾她休息,她睡時不喜光亮,哪怕是廊下守夜的燈光也不能留。

    他便一直以來都沒有提燈籠的習慣,待入院後打算直接拐到書房的方向如以往那般將就一晚上。

    靠近羨雲苑時,他隱隱約約間瞧見了燈火。

    羨雲苑的大門處懸掛著兩盞明亮的燈籠,照亮了歸家的路途。

    裡屋也是燈火通明,像是在等著晚歸的人回家。

    謝延卿立在原地張望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確認眼前景象是否真實。

    在他很小的時候,夜夜讀書讀到很晚,母親將家中僅有的兩盞煤油燈點燃,一盞放在他書案旁,一盞懸掛在院門前。

    她說這樣父親深夜歸家時,能看得清腳下的路。

    待他長大以後偶然間讀到一片名叫《燈火》的文章時,方才意識到,那盞若不起眼的煤油燈在寬闊的室外其實並不能真正的照亮父親歸家的路。

    卻能讓父親知曉,家中有人尚在等待著他歸家團聚。

    他望著眼前的點點星火,時隔多年終於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一天的疲乏在此時得到了舒緩,黑夜中謝延卿發自內心的輕笑了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推開木質的大門,他看見言云衿提著燈籠立在廊下。

    見他進來,開心地喚著:「夫君,你回來啦。」

    她幾步上前迎接他,伸手接過他手中拎著的沉甸甸的油紙包,孩子氣湊上去聞了聞。

    「夫君還帶了我最愛的榛子酥呢!」她眉開眼笑,「幾日不吃,我還正想著這一口呢。」

    她快步走向屋內,將榛子酥放置在桌案上,謝延卿透過敞開的門看見正中央的桌上擺滿了可口的佳肴,清一色的被擺放的精緻整齊,沒有被人動過。

    朦朦朧朧間還能看見上面散著些許的熱氣,想是家中人將飯菜熱了又熱,只為等他回來一同用晚膳。

    謝延卿的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愣神間他看見屋內那姑娘朝他招了招手,

    「夫君,你快點進來啊,一會兒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謝延卿深吸了一口氣,神情皆是放鬆,他抬腿前行道,

    「就來了。」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在解鎖中了,大家稍安勿躁。如果還是不行的話一些部分情節就只能全部刪減掉,最後還是希望大家在評論區謹言慎行哈,不要提……內容哈,孩子不想再被舉報了。

    第49章 將心

    次日清晨, 昨晚企圖重新做人的言云衿還是沒能如願早起給謝延卿準備早飯,甚至連他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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