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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5:01 作者: 顧沉之
    言云衿小口小口的喝著水,喉嚨里的乾澀得到了舒緩。

    她靠著石壁椅了回去,道:「我竟不知你有這會這麼多的野外生存之道。」

    謝延卿平靜地道:「我老家所在的地方山路崎嶇,車馬不便,以往要出遠門總是要步行翻山,時候長了什麼就都會了一點兒。」

    他說會了一點兒,但言云衿覺得遠遠不止她知道的這些。

    「永州啊......」言云衿輕輕念到,「我還未曾去過那裡......」

    「不是什麼富裕的地方,沒去過倒也好。」

    「可我想知道謝大人自小長大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此言一出,謝延卿低下了頭沒有再接話。他依舊撥弄著火苗,偶爾用樹枝在地面寫寫畫畫打發時間。

    言云衿倒是很享受這種平靜相處的氣氛,其實這一世再加上上一世,她們二人坐下來像這樣聊天的情況屈指可數,或者可以說是基本沒有。

    二人相對無言,但也沒覺得尷尬。

    想起自重生以來,身邊接二連三發生的一場又一場事故,言云衿覺得有些好笑。

    上輩子她過得太安逸了些,在家有父親護著,去了宮裡有姑母在擎天撐著,嫁了人了又被謝延卿保護的嚴嚴實實。

    朝堂上的爾虞我詐,世家中人的算計分毫都沒讓她體會過,她總是在旁人的蔭蔽下,過著自己安逸地生活。

    謝延卿抬頭時看見她嘴角隱隱掛著笑意,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此番回了宮,是不是又有人要編排我是個災星,嫁不出去了。」

    「不會的......」謝延卿輕聲道。

    言云衿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接過話來說:「怎麼不會,你是不知道那群人,整天在背後嚼舌根說我是什麼天......」

    」我是說不會嫁不出去了......」謝延卿打斷道,語氣也比先前重了幾分。

    言云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謝延卿看向她,眼裡滿是堅定:「太后娘娘不是已經為你我賜婚了嗎。」

    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如同在闡述一個事實。

    這話聽在言云衿耳中有些不真切,一瞬間的酸澀蔓延至五臟六腑,她有些想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道:「可...可你的老師鍾閣老去世,我父親難辭其咎,他還想逼迫你辭官......更何況我便曾經又那樣對你...你不記恨我的嗎?」

    謝延卿沉默了一會兒,就在言云衿那顆跳動的心即將半死不活時,她聽見他說,

    「為夫者,沒有什麼事是同自己妻子過不去的。」

    作者有話說:

    依律法,過聘女子不在誅九族範圍之內,不受本家家族牽連。謝大人很清楚,造成恩師身死和麓安慘案的根本原因在於朝廷中處於對立面的世家官員,而非某一個特定的人。

    所以他要做的是搜集證據重審冤案,為恩師同窗平反,讓有過錯之人認罪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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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歡歡喜喜的搞了個抽獎活動,結果愚蠢的作者手一抖,把每人一百晉江幣填成了一百幣均分……(真丟攆)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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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返京

    次日清晨, 咸寧帝李昌燁照常出席祭典。

    天子設宴當晚出現刺客,他沒有當眾發怒。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都覺得這位年輕的皇帝比他們想像中的更有膽色, 也更懂得隱忍。

    那些個常年在京城養尊處優的先帝舊臣, 倒是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破了膽,吵著鬧著要趕緊返回京城去。

    昨夜賊人行刺,混亂之中不少宮人內侍死於非命, 尤其是女眷所在的營帳附近, 許多個年輕的姑娘在逃命中不知所蹤。

    言太后自從得到下人回稟的消息, 四處都尋不到言云衿,一時間急火攻心半暈在榻上不能起身。

    她不敢大規模的派人搜尋,只能讓手下的親信沿著北山一點點找。

    倘若言云衿失蹤的消息被人透露出去,那些有辱名節的流言蜚語頃刻間就會遍及整個京城。到那時即便是將人尋回來了,留給言云衿的也只有死路一條。

    過了今日所有人都會跟著聖駕返京回宮, 言太后深知此事遮掩不了多久,但除了不斷誦經祈福外也無計可施。

    直到午時, 言太后正在營帳內誦經時,雲姑姑快步從外頭走進來彎腰在她耳邊小聲道, 「娘娘,姑娘找見了。」

    言太后心一驚,手中的檀木手串掉落在地上, 頃刻間檀香珠子滾的到處都是。

    「人在哪呢?」

    「那些人過來行刺時,姑娘恰好在外面,就順著北山逃了出去。路上受了點傷遇見了謝學士, 被謝學士救下後安頓在山洞裡, 聽見這邊沒了動靜, 才敢將姑娘送了回來。」

    言太后雙手顫抖道:「謝學士?是之前那個謝延卿?妍妍還受了傷?她人呢, 她現在在哪,怎麼沒到哀家這兒?」

    雲姑姑連忙上前扶住她安撫道:「姑娘逃跑的時候劃破了裙子,謝學士怕她這幅模樣回來會落下流言蜚語,便先行下來讓白竹過去給姑娘送乾淨的衣服了,這會子大概已經扶著姑娘已經回營帳了。」

    「好好好...平安就好,難為他有心了。你快去叫上隨行的太醫,哀家要親自過去看看!」

    *

    不知是因為京郊那兩日奔波逃命的折騰,還是腿上的傷口沒能妥善處理髮炎了,自打踏上返京的路途時,言云衿就覺得意識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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