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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0:35 作者: 沉聞
府內的下人還在打掃歸置,嵐青看著四周被燒焦的屋頂和枯樹,也沒尋思出哪裡不錯來。
林音正陪盧成剛在後院走著,盧成剛滿意道:「侄媳長得漂亮,不像老蔚,像弟妹。年輕那時候,老蔚守西北,冷不丁就從西北拐回來一漂亮媳婦,那是逢人就炫耀。嘖嘖,我現在都還記得他那副我媳婦天下第一好看的嘴臉。」
林音想不出來父親年輕時四處炫耀母親是何模樣,不自覺笑著,腰卻突然被人攬住,林音偏頭,喜道:「夫君!我正和舅舅聊天呢。」
盧成剛話頭打開,說得更盡興了,爽朗地笑著,「好,真是好。」
「舅舅可是要重回朝堂?」林音依稀記得成安帝前段時日剛剛任命了盧家的旁支擔任一部侍郎。
「不回不回!」盧成剛連連擺手,「老子白手起家,建了漕幫,日子過得正舒坦。讓我回來日日對著沈瑾那苦瓜臉,不折壽麼。」
盧成剛這般大膽地喊著成安帝的名諱,林音賠笑著,「舅舅住幾日罷,父親肯定很是想念舅舅。」
盧成剛嘿嘿嘿的笑著,「我也真是有點兒想老蔚了,就住幾日,還有蘇立、老司……這日子過得真是快,十幾年就這麼過去了。」
盧成剛看著林音的肚子,遺憾道,「可惜我婆娘沒跟來,她會瞧肚子,一瞧就曉得懷的是男娃還是女娃,可准了。」
「是麼?」林音很感興趣,「改日等夫君得了空閒,便去漕幫拜訪舅舅、舅母。」
「定要來,我同你說,我們那邊的河魚可好吃了,讓你舅母做給你吃。」
「好呀……」
「那邊的景致也不錯……」
嵐青卻突然打斷道,「舅舅,她一夜沒睡,她累了。」
「嘿,你這小子!」盧成剛吹鬍子瞪眼,「過河拆橋,忘恩負義,肯定是跟沈瑾那老東西學壞了。」
「舅舅也累了,先歇一下罷。」
嵐青行了禮,便扯著林音走了,他還未同她好好說會兒話,便同舅舅說那般久,他捨不得。
昭然堂被燒得厲害,只得先擇了處跨院住著,陳叔已經收拾好了,林音坐在榻上,看嵐青為她脫掉繡鞋。
笑容也止住了,問道:「這般大的事,夫君為何瞞我?父親、母親在牢里受了那般多罪,你可知,我也擔心壞了。」
嵐青將她放在床上,誠懇認錯,「是我的錯,為了演得像些,只得將你瞞了。岳父、岳母很快便會被放出,改日我必登門向他們賠罪。」
林音撅著小嘴,眼眶一酸,便又哭了起來,「你不見了,父親、母親又出了事,我當真害怕你再也回不來,父親、母親也救不出……」
林音邊哭邊捶他,「你若下次再犯,我便帶著孩子跑掉,讓你再也尋不到我。」
「你敢!」
「嗚嗚嗚,嵐浥塵,你還凶我!你變了!」
「呃……」嵐青也脫靴上床,將她摟在懷裡,對她道:「我很想你,阿音。」
他這一路馬不停蹄,在萬安山製造了一場事故,便快馬加鞭前往上京旁的晉州,尋到舅舅,又一路趕回上京……
他確然好幾日未曾合眼了。
「我也很想夫君。」
林音縮在他懷裡,小聲嗚咽著。
「啊對了,安王兵敗,夫君可有鄧先生的消息?」
「他被關押在安王府的地牢中,皇城司的人已將他救出,送回鄧府了。」
「那便好……」林音抒口氣,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呀?」
嵐青這才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從一早你同我說起安王許與匈奴和淮陰王有勾結,我便派了人去盯著,發現淮陰王果然在秘密召集淮陰舊部和府兵,我想著鄧先生是你的人,便去尋了他,告訴他你有了身孕,讓他何事無須再找你,直接同我說便是。
前段時日,鄧先生尋到我,說沈策意欲栽贓岳丈,拉我下馬,再趁此次秋圍動手,圍住萬安山,逼父皇禪位於他。」
「我便打算將計就計,在他出手前,先一步領兵前往萬安山,假意失蹤,父皇派了不少精兵出城,整個上京基本只余了魏冉統領的禁軍,你先前同我說,魏冉是安王的人,我想,這麼大的誘惑,沈策定然會陷進去。
果不其然,他立刻放棄了原計劃,打算待淮陰舊部一到,便直接攻入宮內,可他不知道的是,淮陰舊部根本到不了上京,在半路便會被父皇派出城尋我的暗衛軍和殿前司的人拿下,並取而代之。
保險起見,我又去漕幫尋了舅舅,請他出山,率了漕幫眾人和晉州的兵一路趕來,好在險中求勝,總算是了了這樁事。」
林音:「我記得夫君失蹤前夜上京下了場暴雨,萬安山引了流沙,是以夫君才以陷入流沙為由脫身。可是,夫君怎知那日會下雨?」
「是青陽國師算得,他觀測到井宿星位置生變,許會有暴雨降落京郊。此是一招險棋,因他也不確定那雨落不落得下來。」
林音撇撇嘴,「他還真有幾分本事呢。」
「不然豈不是對不住夫人親封的國師稱號?」
「嵐浥塵!」林音踢他一腳,「我尚未原諒你呢!」
嵐青立刻正經起來,便聽林音又問:「若是未落雨呢?」
嵐青:「若是未落,也準備了旁的法子,提前調遣晉州的兵,埋伏在山下。只是萬安山地勢兇險,父皇若真的被困於山頭,遠不如在宮中安全。好在一切未有差錯,也算是老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