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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0:35 作者: 沉聞
回春堂的大夫也道:「老夫起先也覺得這脈象怪,只是確然見了紅,診著也不再是喜脈,說不出究竟是何緣故。」
沈策手指收緊,不待說甚麼,楊氏率先一步衝下來,扯住林音:「定是你害了我家玥兒,還買通了這太醫胡言亂語!」
楊氏的手掌剛剛揚起,便有人快步行至林音身側,抬手捏住了楊氏的手腕。
林音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嵐青將楊氏往後重重一推,「想打我的夫人,你配麼?」
嵐青招招手,有人提著藥箱入內,嵐青道:「此是宮內的婦科聖手王院判,得了父皇的旨意來診脈的,去診。」
王院判點頭示意了下,便入了內室。
沈策瞧著楊氏的表情多半明白了一些,看向室內的目光更是清冷,怪不得孫家提起拿落胎一事栽贓威遠候府時,她應承得那般爽快,原她腹中根本就沒有胎,真是個蠢笨如豬的女人,徹底毀了他的好事。
沈策咬緊牙關,只見林音笑了笑,「殿下這戲原本排得是真好,只可惜毀在了我那愚蠢的大姐姐身上。不過殿下素來愛妻心切,又素來仁善,想來是不會同我大姐姐一般見識的。」
沈策卻勾唇笑了笑,「妹妹才是好本事,做了穆王妃還能去祁王府中請醫師,不知這樁事情,穆王弟弟可知曉?」
嵐青並不理他,直到王院判出來稟了遭,說應是服了秘藥,造成假孕的滑脈,月余後再服一次,便會自然小產,此藥多是不得寵的夫人們為了博得官人憐惜才用的。
王院判嘆道:「這藥用著傷身,想是安王妃怕再難有身子了。」
楊氏卻驚道:「怎可能!那人分明同我說,這藥對身子無礙!」
沈策氣得額上青筋暴起,蔚紹原本便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在此看自家婆娘鬧,見如今這狀況,一巴掌打向楊氏:「你這毒婦,定是你瞧不慣老大家,偷偷給王妃服了此藥!」
為了保住女兒,楊氏也只得跪下,「是,是我,是我鬼迷心竅,王妃對此事毫不知情,是我害了王妃。」
沈策勾起唇,「是麼?」
「是是是!王妃怎會拿子嗣一事坑騙王爺,是我覺著那藥對身子無礙,且對穆王妃懷恨在心,這才想藉機害穆王妃。」楊氏磕著頭。
沈策看了看嵐青,「穆王是皇城司統領,這婦人算計得又是穆王妃,此事本王便不插手了,告辭。」
身邊的下人提醒道:「王爺,王妃她?」
沈策向室內瞧了眼:「王妃身子尚弱,見不得風,便在府內多住些時日罷。」
沈策甩了甩袖子,帶人走了。
蔚林玥在室內哭,楊氏在室外哭,林音掏了掏耳朵,便聽她夫君板著張臉問道:「你去祁王府了?你找他作甚?」
林音:「……」
第62章 定局
翌日,吏部尚書府內的小妾瘋了,從一開始在府內大放厥詞,到愈演愈烈,一個沒看住,便跑去了府外說瘋話,鬧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
那小妾徑直說道,自己懷著的孩子並非是吏部尚書的血脈。而是自己在煙翠樓同一個男人苟且所得。
小妾說得頭頭是道,甚至還交代了自己與之苟合的男倌。
吏部尚書從未聽過煙翠樓還有男館兒。但見她像是被人下了降頭般,說得有頭有尾,當下便帶著人殺了過去,發現後院那群只賣唱不賣身的姑娘們竟全是男人,登時氣得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此事自然是上達天聽,成安帝命皇城司徹查此事。
果不其然,煙翠樓後院養的根本就不是只賣藝不賣身、性情高烈的清倌,個個都是喬裝改扮過的漂亮男人。
嵐青在一男倌房內還搜到了幾本冊子,有的是新的,有些已經陳舊,冊子上赫然記著各類官員、勛貴的夫人或是小妾來此進行買賣交易的樁樁款項。
成安帝翻著那些冊子,越看越氣,孫家這腌臢生意竟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了有二十年,他卻一直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
成安帝翻著翻著,喃喃道:「孫有容?」
這是孫皇后的閨名。
成安帝瞧著記載的時間,默了許久後,合上了冊子。
嵐青只是躬身行禮,並未說話。
煙翠樓一事震驚朝野,勛貴家中也開始收拾整頓,冊子上記著的夫人、小妾紛紛突染惡疾暴斃。
而她們生出的孩子,年紀小些的,均以各種理由陸續夭折,年紀大些的,也都送去了莊子養病,再無消息。
更有言官上起了摺子,直指孫家貪墨賣官,鐵證鑿鑿,一時牆倒眾人推,摺子越摞越高,成安帝終是不得不擬旨處置孫家。
一道聖旨傳遍上京,煙翠樓被關,孫家被抄,庫房所有盡數充於國庫,成安帝瞧著流水般點入國庫的銀子,竟然嘆了口氣。
孫威曾是他幼時的老師,保他坐穩了皇位,他心中不是沒有感激,這麼多年,孫家的手越伸越長,也多有他縱容之故。
他雖則對後宮不冷不熱,也總會給孫皇后留些體面,一來念著她是恩師之女,二來想著她畢竟誕下了平安。
如日中天的孫家突然就倒了,成安帝終究顧念著孫威是他的恩師,想多多少少給這位原本應配享太廟的太傅留幾分顏面,不願將此腌臢事鬧得太大,孫家丟出來一個庶子頂包,他便順勢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