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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0:35 作者: 沉聞
    那人悻悻地放了行,試探地問道:「王妃是何時出得門?」

    「我出門還要向你通報?」

    「自然不用,只是我們王妃突然小產,王爺也是怕兇手逃出侯府,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王妃莫怪。」

    林音嗤道:「你們王爺的豬腦子裡,能有下策也是難為他了。」

    林音一路回了西跨院,半夏正在院門口焦急地等著她。

    林音問道:「院兒內甚麼情況?」

    「大姑娘肚裡的孩子沒保住,二夫人正在鬧呢。夫人遞帖子請了回春堂的大夫來,大夫說脈象有些怪。

    但確然是小產,且細細查探了一番大姑娘食用的東西,在咱們院的糕點內發現了麝香,安王下令想搜西跨院,夫人說女兒家的閨房不准亂動,正僵持著,那糕點是小廚房做的,現下只是扣了小廚房的人,和送糕點的丫鬟,還在審著呢。」

    「脈象怪?」難不成蔚林玥這胎有問題,林音蹙眉,「有人招麼?」

    「有一個招了,說是受姑娘指使,塞了麝香進去。夫人卻說那丫鬟是前些日子才買回來的,定是在胡言亂語,如今將軍和姑爺都不在,二夫人和二老爺鬧得厲害,咱們占了下風。」

    「走,先進去。」

    楊氏正坐在正堂,內室的床榻上隱隱傳來女子的抽泣聲。

    見林音進來,楊氏冷笑道:「安王殿下翻遍了府內都找不到人,我還當穆王妃畏罪潛逃了呢。」

    林音施施然坐下,「我未做甚麼,為何要潛逃,嬸嬸這話說得實在不招人待見。」

    「你未做甚麼?這丫鬟可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我今日才得知大姐姐有孕,立刻便能變出麝香,塞給這個我見都未見過的丫鬟,讓她弄到糕點裡去,我怎麼這般厲害呢。」

    蔚林琅也立在一側,見林音回來才舒了口氣,忙道:「我可以作證,是大姐姐同我們說了,我和三姐姐才知道大姐姐有孕了的。」

    楊氏一個杯子摔下來,「有你何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你給我一邊兒站著去!」

    「你厲害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楊氏指著林音,恨不得跑下來扯她的頭髮,「大夫已經在你院內的糕點中查出了麝香!證據確鑿,你還要狡辯?我家玥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緣何要害她!」

    葉榛道:「如今事態未明,怎就是證據確鑿了?弟妹這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我也不知究竟是大姐姐要害我,還是我要害大姐姐……」林音笑了笑,「聽聞大姐姐見了紅,我憂心得緊,想著大姐姐並未做過虧心事,老天怎這般不開眼,這才帶人出了府,尋了位醫師來。張御醫,你去內室為我大姐姐瞧一下罷。」

    楊氏慌著起身,「甚麼御醫,我看不過是個騙子,同你一夥要害我家玥兒!」

    「這是宮內登記在冊的御醫,嬸嬸不信,儘管去查。張御醫是我從祁王府借來的,祁王殿下在宿州憂心操勞,染了頭疾,聖上賜了張御醫給祁王殿下瞧病。怎麼,嬸嬸信不過我,也信不過聖上麼?」

    楊氏支吾了一陣,倒是沈策從內室出來,「內子失了孩子,已是心神俱傷,糕點中的麝香妹妹尚未解釋,如今還要遣醫師進去刺激她麼?」

    「殿下平白往我頭上倒髒水,我總得為自己辯駁幾分才是,大姐姐是在我院內見了紅不假,可那丫鬟說麝香是我命她塞得,有何證據?」

    小丫鬟低著頭,小聲抽泣道:「姑娘便是小聲吩咐了奴婢一句,奴婢哪敢不從,姑娘救救奴婢罷。」

    「殿下這戲排得真好,都能直接進戲園子了。你們這般冤枉我,於情於理,我也總得派個人去查探一番罷。張御醫,去罷。」

    沈策卻伸手攔下,「裡頭的醫師是夫人派人請來的回春堂妙手,可不是本王的人,妹妹說話總要注意些分寸才是。」

    沈策見林音不說話,又道:「只是本王從未想過,妹妹竟這般狠心,眼下這境地,還要去刺激你大姐姐?」

    林音卻是笑起,「究竟是我狠心,還是殿下狠心,亦或是大姐姐狠心呢?」

    林音的語氣帶了些嘆息,徑直喚了他的名諱:「沈策,你當真偽善得讓我噁心。你就不怕這孩子,夜夜入你的夢麼!」

    沈策看向林音的目光狠厲起來,正欲說甚麼,門外響起腳步聲,林音回頭便見父親帶著隊人,跨入了正堂。

    見父親安然回來,林音心中才松下口氣。

    蔚縝將她護在身後,叱道:「我倒要看看,這威遠候府內,誰敢往我女兒身上潑髒水。」

    蔚縝看向身側進退兩難的張御醫,道:「煩請御醫去為安王妃請脈。」

    沈策見蔚縝回來得這般快,冷然道:「也好,大將軍既然回來了,今日之事,便請大將軍給本王一個交代。」

    張御醫進去請脈,蔚林玥卻是哭哭啼啼,死活不肯。

    還是沈策沉聲道:「讓他診。」

    楊氏似是想說甚麼,終究閉上了嘴,張御醫診了一會兒才出來,皺著眉道:「安王妃這脈象奇怪得很,如今診著確然是滑了胎,但……卻不像是有孕啊……」

    沈策默了幾息:「不像有孕?此話何講?」

    張御醫道:「回殿下,王妃的脈象不似小產之孱弱,但確然是滑了胎,甚是怪異。臣並非主攻婦科,只是診著這脈,應不是單純的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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