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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0:35 作者: 沉聞
「二叔想要襲爵,自然不會盼父親的好,平安害了女兒,皇后定然與咱們家豎了敵。若他們籠絡了二叔,怕是會對父親不利,將他們一家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才翻不出甚麼大風浪。」
葉榛看著女兒還未恢復血色的小臉,病著還這般操心府內雜事,心疼更甚,「好,母親明日便去同他們說,你可餓了?你好幾日未好好用飯食了。」
聽母親說起,林音咽咽口水,「昨日燉的雞湯可還有剩的,女兒確有些餓了。」
葉榛終於破涕為笑,「母親悄悄去給你端來。」
林音又養了幾日,便能下床了,怕被人瞧出她裝瘋賣傻,並未搬回擷芳院,便在西跨院住下了,說是不想見人,怕再受刺激,院內也只留了半夏和幾個小廝伺候,方影和梵影在暗處守著。
二叔一家搬了進來,原二叔是想將他所納的五房妾全帶來的,可父親向來見不得女人多,直接丟下句「最多帶兩房,要麼全滾蛋」,於是二叔委屈得不行,便只帶了不得不帶的嬸嬸和府內最得寵的蘇姨娘。
蔚林玥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們一家便全安置進了東跨院,蔚林玥傷著,嬸嬸無暇來挑事,只來探了她一次,眉眼間俱是得意。
頗有種同樣受了刀傷,我女兒就沒瘋,你們家怕是沒幾天好日子過了的揚眉吐氣。
林音本就不耐,揚手便將水潑了上去,拔下頭上的簪子,叫著,「女鬼,我殺了你!」
嚇得楊氏立刻後退,沒留意被門檻絆住,摔壞了腿。
葉榛心裡憋笑,將討人嫌的弟妹扶走,再三交代楊氏,女兒病了,瘋話做不得真,無事別來走動,今日要不是她攔著,怕不只是摔了這般簡單了。
楊氏也確實不敢再來了,那蘇姨娘看著又很是本分,林音總算是落了幾日的清淨。
司家伯母和鸞兒倒是經常來探她,鸞兒見她唯唯諾諾縮在一處,也不言語,哭得極厲害,被司家伯母扯走了。
林音忍了忍,還是縮在床角未說話。她還有要事未辦,待事情辦完了,再同她細說吧。
入了夜,半夏在外間睡熟了,林音翻出那套之前在芸苜居買來的男裝,躡手躡腳地跑出了房門。
方影很快察覺到動靜,攔在了她面前,「姑娘。」
「今夜是你當值?」真是天助她也,不用再去搞定同樣不好說話的梵影。
方影看著十分正常的姑娘,不由怔了怔,林音也不再瞞他,徑直道,「我要出府一趟,後門有侍衛守著,你帶我翻牆出去可好?」
「姑娘要去哪裡,去做甚麼?」
「去趟煙翠樓。」
聽著不像是個正經地方,方影默著,想來姑娘並未好轉,還是極不正常的。
林音又問道,「聽父親說是你救得我?近些日子養病,也一直未謝過你。」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嵐青,暗暗高興了很多時日,聽父親確鑿地說是方影,也不禁疑惑手中的那塊碎布,只能當是從湖裡隨便撈的了。
方影講話直接得很,「並非是屬下,是一位身著青袍的公子,礙於姑娘的名聲未留姓名便匆匆離去,前些日子那位公子還夜訪侯府,盤問屬下姑娘的病況。」
林音消化了一會兒,開心地蹦了蹦,扯到了傷口,疼得又緩了緩,「青色衣袍?可是高高的、瘦瘦的、長得極俊,鼻子又高又直,眼睛像潭水一般,還有那道劍眉,英氣得很。可是他?」
對恩人的相貌他未曾記得很深,但恩人確實長得很俊,方影便認可地點了點頭。
林音更開心了,「他夜訪侯府?他擔心我?」
「是,想來那位公子定然對姑娘情根深種,且武藝非凡、談吐大方,屬下瞧著許是姑娘的良配,便將實情說出,還望姑娘莫怪。」
「不怪不怪……」林音拍了拍方影的肩膀,「你眼光好得很!」
同方影絮叨完,林音憶起正事,「時辰不早了,咱們快些去煙翠樓吧。」
怎麼還記得煙翠樓,方影撓撓頭,小心提醒道,「姑娘,這地方的名字不怎么正經,還是別去了罷。」
林音正色道,「我是去做正經事的,可拯救侯府於水火之中,你快帶我出去,去晚了,我中意的姑娘便被別人點走了。」
方影記得前幾日來的大夫都說姑娘的病難醫,他擔心了好些時日,今夜見著姑娘無事他原本是高興的,可說了幾句話便知曉,姑娘當真是還病著呢。
方影心裡默默嘆了口氣,認真規勸道,「姑娘既然知曉那煙翠樓乃是勾欄瓦舍之地,能去那裡做甚么正經事,還是快些回去睡吧。」
林音有些不開心的跺跺腳,「你若不帶我去,我明日便不吃藥了。再者,你若敢告訴父親,我便跳湖、尋死。」
「呃……」劉御醫走前反覆交代在西跨院伺候的人,不可再刺激姑娘,她要做甚麼便隨她去,切莫拂她的意,惹她不開心,於病情無益。
方影看著姑娘神色堅定,只得不情願地帶著林音越過院牆,為了顧林音的傷口,方影的動作極小心謹慎,在府外堪堪站定,將林音小心放下。
「姑娘,咱們快去快回吧。不然將軍知道了,定會責罰的。」
梆子聲迴蕩在小巷中,月光清雋地灑在青石板路上,風吹來,遠處的樹林沙沙作響,兩人順著月光一路走,林音邊走邊交代方影,「待會兒到了煙翠樓,你切莫被那裡面的姑娘迷花了眼,誤了我的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