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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0:35 作者: 沉聞
    聽南郡王這般說,王妃也明白了過來,「那昭兒與安王殿下的婚事?」

    南郡王冷哼一聲,「便算了,之前是我思慮不周,現在想來安王依附於孫家,昭兒若嫁了去,又能分到幾分好臉?我自會再為女兒尋別的婚事。」

    一聽不再同安王議親,榮昭也放下心來,小心扯著母親衣袖,「母妃,女兒只想尋到那位恩人。」

    南郡王妃何嘗不懂女兒甚麼心思,只是聽女兒言語間,那位壯士怕只是個聽命的侍衛……

    罷了,遭此大劫,南郡王妃看著女兒相安無事,已別無他求,摟著女兒便又抹了淚,「母妃會為你尋,你若心悅他,下嫁倒也無妨。」

    南郡王倒是有些不同意,但畢竟救命之恩大於天,也只得先點了點頭。

    ?

    一晃便到了七月中,明日終是林音行笄禮的日子。

    夜晚已有一些涼意,林音躺在床上,內心雖無比平靜,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過了明日,她便十五了。

    這些時日父親再未去過宿州,一直在西郊大營,她不敢再貿然跑去。

    林音翻了個身,自乞巧節後,便再沒見過嵐青了。

    還有眼下不明的時局,明日不請自來的皇后……

    她究竟能不能得償所願、保侯府平安呢?

    林音胡思亂想著,半夜才睡了過去。

    第二日林音被半夏從床上拉起來時,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眼睛都睜不開,閉著眼睛被半夏拉去浴房,沐浴更衣,又被按坐回椅子上。

    半夏興奮得緊,嘴邊絮絮叨叨著今日的規矩,聽得林音更困了。

    半夏推推她,「姑娘,醒醒,要去祠堂了。」

    林音這才揉了揉眼睛,喝了口茶水醒了醒神。

    鏡子裡的姑娘穿著淡粉色的常服,頭頂的發中分後束成了兩個花苞,餘下披散開來,留待行笄禮上束起。

    半夏取來斗篷給她披上,林音看著鏡中這般稚氣的髮髻,不由覺得有些久違,探手摸了摸。

    半夏打掉她的手,「姑娘,別亂動,弄散了不吉利。」

    去祠堂拜祭完先祖,林音被半夏攙著從蒲團上站起,天已經大亮了,父親今日告了假,正和母親商議著是否去杏春樓再備些點心。

    林音餓得肚子直叫,文伯便來通報,說是有客人已經到了。

    父親慌忙去迎客了。

    葉榛陪著她在後院用早膳,林音餓極了,抓起包子便往嘴裡塞,葉榛咳了咳,「當心弄花了口脂。」

    林音癟著嘴巴撒嬌,「母親,女兒餓。」

    「罷了罷了,你吃罷,待會兒再讓半夏給你上。」葉榛無奈,女兒最近愈發不規矩,可又不忍說她。

    「以後嫁了人,可不准這樣。」

    「是是是……」

    葉榛替她盛了碗粥,「音兒,笄禮之後就是大姑娘了,待母親為你擇好了人家,便又要去別人家做新婦了,母親真有些捨不得。」

    林音淺笑,回過身拉著母親的手撒嬌,「那女兒便不嫁了,左右女兒也捨不得父親母親。」

    「胡說……」葉榛擰擰她的鼻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半夏倒是對姑娘這說瞎話的本事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分明昨夜夢裡都還在喊嵐校尉呢。

    威遠侯府外,文伯正在迎客,街道上馬車眾多,道賀聲不斷,蔚縝爽朗地大笑著,迎著一個又一個貴客入門。

    府內僕人進進出出、來回奔波,好不熱鬧。

    文伯看著來往的官員,想著自家將軍人緣這般好,三姑娘又出落得極其水靈,不禁打心底里高興。

    文伯只高興了片刻,便看到了蔚紹夫婦,一張臉霎時拉了下來。

    倒是蔚縝教育他,「左右是我弟弟,老文你這般擺臉倒是不對了。」

    文伯著實喜歡不起老二這一家,雖說他們分府出來住後清淨了不少,但蔚紹和他家婆娘好吃懶做,還抬了一堆小妾,缺銀錢了便大搖大擺地過來要。

    夫人又是個好說話的。

    這家人簡直同吸血的俾蟲般,讓文伯想拿了笤帚將他們掃地出門。

    蔚紹夫婦帶了長女蔚林玥和長子蔚林蕭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眼侯府內賓朋滿座,二房楊氏不由酸道,「大哥好生氣派,不過一個笄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嫁女呢。這三丫頭當真命好,不像我家玥兒,笄禮也不過是在家裡關上門來辦一辦。」

    文伯瞧見他們就來氣,下一刻就要去門後拿笤帚,蔚縝拉住他,淡淡地回道,「我家就得了三丫頭一個女兒,總歸夫人陪嫁多,不花在丫頭身上便沒處可花去,也是愁人。」

    蔚紹聽了這番話,瞪了楊氏一眼,氣得甩了甩袖子進去了。

    楊氏忙帶著兒子女兒跟上。

    文伯朝他們的背影呸了一聲,「將軍,這樣的蛀蟲直接打走便好了,做甚麼假模假樣,還同他們客氣,左右他也不是您嫡親弟弟,不過一個妾生的。」

    蔚縝抬抬手,「若是以前,我便是將他們打得滿地找牙也無礙,只是他畢竟是我的庶弟,若關係搞得太僵,沒人說得我,自然便去編排夫人和三丫頭了。如今夫人正在為三丫頭張羅著相看,不好再生事端,忍忍便忍忍罷。」

    文伯覺得將軍變了。

    將軍以前總是教育夫人,將蔚紹一家打出去便算了。

    如今竟能屈能伸,當真是大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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