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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40:35 作者: 沉聞
林音卻道,「母親去聽罷,女兒還有心愿未求,想再去同佛祖求一求。」
「莫要亂跑。」
葉榛囑咐了她一句便匆匆去聽經了。
林音又回了金殿,許是前來進香的夫人都去聽住持講經了,殿內倒是無人,半夏將燃好的香遞給林音,「姑娘還有甚麼心愿未求?」
林音上完香,規矩地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佛祖在上,信女林音,有事祈願,望得佛祖保佑,能覓得如意郎君,父母朋友康健,勿遭小人算計。」
林音想了想,又道,「佛祖在上,信女其實已有心上之人,是為宣威將軍嵐府長子。盼得佛祖保佑,祈求心上之人,早些看上信女,痴迷於信女,離不開信女片刻,最好如中了蠱一般,眼中僅信女一人,納妾最多不得超過兩房,且相貌不得比過信女去……」
金殿很大,佛像也是雙面而立,林音所拜的佛像背後,赫然立著兩個人。
今日剛回京的秦王沈漠正進香的手頓了頓,看向身側,低聲道,「外頭那人,可是在說你?」
嵐青:「……」
不是我,別亂說。
作者有話要說:
第8章 道士
林音斷斷續續求了一陣子,求完後拜了三拜,被半夏扶起,突然又想起剛剛方氏那般不善。萬一嵐家夫人不好相處,可如何是好?
林音又跪了下去。
「佛祖莫怪,信女還有一事相求,願嵐夫人好相與,最好規矩少些,嵐將軍的妾室也要少些。不然見了面總要寒暄,親戚也最好簡單些,沒有勞什子表妹便最好不過,家境如何不打緊,信女多帶些嫁妝便是……」
那頭的絮叨聲不絕於耳,半柱香後也不見停。
沈漠問了問好友,「你有表妹麼?」
嵐青:「……」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終於聽見了另一個女聲,「姑娘,你渴了嗎?」
半夏實在是遭不住了,姑娘這心愿委實太多了些。
林音嗔了半夏一眼,只怪她擾了自己的思緒。
忙又跪好,仔細琢磨了一番,又道,「不知佛祖可否讓嵐府長子不再同武安侯府往來,離蘇家姑娘遠些?雖則武將世家聯姻在我朝為大忌,信女著實怕他瞧上蘇家姑娘,強硬將人家娶過來,蘇家姑娘也不是不好,只是與信女心上之人並不相配,同蘇家姑娘相比,信女便與他匹配多了,信女雖也在武將世家,但父親手中已無兵權,且信女為人謙和,嫁過去後,定然會好生伺候夫君,孝敬公婆。」
「還有便是不要讓他步入勾欄瓦舍之地,不可好賭,不愛打人,亦不可好色,最好便是只好信女之色……若佛祖庇佑,使信女得償所願,必定為佛祖重塑金身。」
林音一口氣說完,恭謹地叩了頭。
半夏扶著她起身,林音抿抿唇,「倒是有些渴了,咱們去找小師傅要盞涼茶喝吧。」
說那麼久,能不渴麼。
半夏撇撇嘴。
沈漠聽著兩人腳步聲越來越遠,不由笑出聲,他前些日子領兵去西南一帶剿匪,今日回京,嵐青和蘇子曾來接他。
他便慣例在相國寺落了腳,為故去的母妃上柱香。
蘇子曾畏熱,便只得了嵐青陪他上來。
香還未上,便聽到了如此驚世駭俗的祈願。
「外頭那姑娘,你可識得?」
嵐青默了片刻,搖搖頭,他寧願他不識得。
見好友沉默,沈漠又打趣道,「她對你倒是要求頗高。你何時同蘇家姑娘走得近了?」
嵐青無話可說,他也想知道。
沈漠繼續回味著剛剛那頗長的心愿,「林音?是哪家的閨秀?」
嵐青生硬地吐出兩個字,「不知。」
嵐青悔不當初,真是不該替她結那銀絲酥的帳。
簡直是言行無狀,不知所謂。
毫無規矩可言。
?
禮佛堂的經講了一陣子,母女兩個在相國寺用了齋飯方回。
下了山後,葉榛記起笄禮的冠服應當快要做好了,便讓林音去芸苜居試身。
大約未時,日頭仍然毒辣,葉榛從馬車上探出了頭,便立刻又著身坐了回去。
「母親身子乏了,便先回了,你且去選選有無甚麼好料子,有你喜歡的便多做幾身,記在帳上便是。」
「哦……」
林音看著母親的馬車絕情駛去,懨懨地進了芸苜居。
冠服已製成大半,只差外面的繡活,肩膀腰部都剛剛合適,林音又擇了幾匹料子,買了幾件男裝,順手打賞了掌柜,便帶著半夏回了。
「姑娘,外頭熱得很,咱們去買點冰雪甘草湯解解暑吧,南街新開了家鋪子,聽說裡面做的冰雪冷元子也好吃得緊。」
林音笑話她,「你這隻饞貓,便只想著吃。」
半夏不服氣,「姑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都是同姑娘學的。」
好在離得不遠,主僕兩個尋了樹蔭沿街走過去,林音攪著元子食了一口,覺得心中燥熱降下了許多。
鋪子正對著卻擺了一個掛攤,不同於這家糖水鋪子前的絡繹不絕,那掛攤前空無一人,只有一個白鬍子老道在低頭看書。
這老頭兒為何看著這般眼熟?
林音盯著對面的掛攤尋思了許久,白鬍子老道似是察覺了林音的目光,從書中抬起頭,與她對視片刻,便又低下了頭去,似是覺得今日生意太過慘澹,便將書本一收,準備收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