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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行漸遠

    結婚紀念日，費典說一定要好好慶祝，我不想出門，費典說那就在家吃大餐，一大早出門買東西。

    門鈴響，這個費典是不是忘了帶鑰匙？

    開門，門口的人我不喜歡。

    「是你？費典不在。」

    「我知道。」

    「你找我？」

    藍一夢點頭，把她讓進屋，我想起一身灰沒有栓。

    「你小心！」話沒說完，一身灰已經撲上去，「它會咬人的！」

    「它不會咬我的。對不對啊？格雷。」她握著一身灰的前爪，「好久不見啦。」

    寵物最可愛的地方，是無論遇到過多少人，它總記得舊主。看見一身灰撲在她身上，又親又舔快搖斷了尾巴，覺得自己剛才很可笑。

    「格雷是我和費典撿到的，那時候小區的11棟剛開始建。它不知道怎麼掉進的水泥漿里，狗媽媽也不在旁邊，費典把它撈出來的。那時候它還好小好小，就比手掌大一點，都沒有斷奶，身上的水泥漿洗不掉，大家才給它取名叫格雷。晚上睡覺也不乖，不肯睡在窩裡，就在我們床邊叫啊叫啊，費典把它放在枕頭邊，它才不鬧。我走的時候，它就長這麼大了，這些年倒是一點沒變。」

    「你不是要來和我聊一身灰的吧？」

    「一身灰？」藍一夢一笑，「連名字都改掉了啊。」

    「年輕的時候我太貪玩，玩了一圈，還是覺得費典最好。」

    「他是很好，可惜他已經和我結婚了。」

    「我知道，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和費典有個孩子？他很喜歡小孩子，你以為都是因為嘟嘟的緣故嗎？他那麼喜歡嘟嘟，是因為那是芸芸的女兒。費典對嘟嘟很好，好得我嫉妒，後來我們也有了一個小孩子，我讓費典不要再去管嘟嘟，他還偷偷摸摸去看，我很生氣。」

    「你知道嗎？是費典殺了我們的孩子。下著大雨，芸芸說嘟嘟發燒，要去醫院。凌晨兩點，費典從床上爬起來，開40分鐘車把嘟嘟送去醫院。而我呢，在雨里等了他一晚上，你會覺得我傻是嗎？大雨的晚上就那麼等著他？我只是想讓他回來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可憐的樣子，以後再也不會去找芸芸。他都不愛她了，為什麼還要對她那麼好？」

    「可是我等到天亮了，他也沒回來，我見紅了，自己打車去醫院，而費典呢，手機始終打不通。醫生告訴他我的孩子保不住的時候，他也是難過的，很難過，可是難過有什麼用？那個孩子也回不來了。任他怎麼對我好，我也不能釋懷，我恨他！」

    「我又開始在遊戲裡和別人搭訕，他知道，卻不阻止我，因為他愧疚。」

    「其實，我和費典也是在遊戲裡認識的，遊戲裡的費典人緣很好，你知道的，不論什麼時候，費典都很好。我和他是一個公會的，經常一起下戰場，周末推副本，後來我們公會聚會，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喜歡他了，過去和他搭訕，他還很害羞的樣子。再後來我過來找他，我們就上床了，他在床上很有創意，你也知道吧？」

    「孩子沒有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費典對我很好很好，但我知道他並沒有徹底遠離芸芸，只是再不像以前一樣隨叫隨到了。終於，在我們認識一年又三個月的時候，費典向我求婚了，我拿著那個戒指，猶豫不決。那時，我在遊戲裡又遇到了一個男孩子，我和他說我只是玩一玩，他說他愛我。後來的事，你肯定也聽費典的朋友說過，我跟那個男孩子走了，可惜也沒有玩多久，我累了。」

    「等到我終於又遇到一個自己喜歡，對方也喜歡我的人，我下決心和他結婚。我為什麼會喜歡那個人，我可以直白地和你說，他和費典長得很像。終於我又有了孩子，可是醫生告訴我，這個孩子根本保不住，以後我會很難再有孩子，就因為這個，那個男的離開了，原來像和是的差別有這麼大。」

    「我打電話給費典，讓他來見我最後一面。我知道他結婚了，可是我太了解他了，他永遠都不會拒絕別人，即使是陌生人，更何況我是他的前任呢？寧寧，你知道嗎？以前的時候，我很嫉妒芸芸，因為芸芸是費典的前任，現在，我也變成前任了。」

    「寧寧，費典是不會改變的，不要以為你會是那個能讓他改變的女人。」

    費典回來的時候，我抱著膝蓋在沙發上發呆。

    「小傻瓜，怎麼了？也不開空調，沙發上多冷，腳都涼成這樣了。」

    「費典，你是不會改變的，對嗎？」

    費典知道了藍一夢來過。

    「寧寧，不要聽她說。」

    我看著他，沒有回答沒有表情

    他吻著我，含混不清地說：「寧寧，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我不言語，費典暴走了。

    他把我扔到床上，壓上來，粗暴地撕開我的衣服，在我身上瘋狂求索，他的手他的唇都像是在報復。我的身體沒有反應，原來只有我愛著你的時候，我的身體才會有反應……

    他看著我，「寧寧……」

    「費典，我們之間就只剩下這個了，是嗎？」

    費典把我牢牢抱住，他吻著我的額頭，喃喃地說：「寧寧，不要離開我。」

    我推開費典，從床上起身，穿好衣服，出門。

    「費典，讓我們彼此都好好靜一靜。」

    浦燁讓我陪他去成都談合同，我推給曉曉，曉曉說反正我也沒心思工作，就當是出去散心好了。

    可是當浦燁帶我進小區的時候，我還是覺得不妥。

    「浦燁，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帶你回來見我爸媽。」

    浦燁敲門：「爸、媽，我回來了。」

    門開了，一位頭髮花白的阿姨開了門：

    「燁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浦燁笑：「媽，你猜誰來了？」

    浦燁側過身，他的媽媽看見了我，仿佛早就知道，她一點也不吃驚：「是寧寧吧，快進來，快進來。」

    浦燁也算是，他的父母都是以前工廠子弟中學的老師，浦燁媽媽衝著書房大聲說：「老頭子，寧寧都到了，趕緊出來啊！」

    原來過兩天是浦燁爸爸的六十大壽。

    老兩口在小區周邊的酒樓訂了好幾桌，請了好多老鄰居老同事來，追憶往昔崢嶸歲月。我送了浦燁爸爸一套線裝本的《太平廣記》，這個禮物讓浦燁老爸合不攏嘴，連連說我的禮物甩了浦燁送的歐洲一月游十萬八千里。浦燁這個傢伙，真的很會辦事，他知道自家老爺子的喜好，把消息賣給我，還帶我去找，為了給我刷一個印象分，他也是夠拼的。

    到場的這些叔叔阿姨們幾乎都是是看著浦燁長大的，羨慕老兩口有福氣，浦燁這孩子有出息，媳婦兒漂亮又懂事，便也有不少阿姨問我，孩子多大了？我大窘，浦燁急忙解圍，說還沒有結婚……阿姨們便又催了，定在什麼時候啊，辦喜酒一定要請她們啊，打算生幾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