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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9:57 作者: 初燧
    汝南王虎目一瞪,姜玦立馬瑟縮了一下身體,條件反射性的抱頭求饒:「阿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看自家兒子這樣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汝南王就氣不打一處來,抬掌照著他的頭就抽了兩下。

    汝南王抽了兩下,只覺得心中那股氣還是不上不下的憋著,嫌不解氣,又朝他踹了兩腳。

    不幸淪為出氣包的姜玦含淚忍了,先不說打不打得過,就算能打那也不能動手啊,誰讓他是老子呢!

    這種場景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準確的說,是從他將那塊虎符給交到阿爹手上的時候,汝南王就變成了這樣一副易燥易怒動不動就要踹他兩腳以解心中煩悶的樣子。

    踹歸踹,等汝南王踹完,姜玦一邊齜牙咧嘴的揉著方才被踹的部位,一邊不怕死的開口直諫:「阿爹,這不是好事麼,陛下與小妹兩情相悅雙宿雙飛多好啊。」

    「好個屁——」

    汝南王想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說好了只是幫著照顧閨女幾年,交易都達成了,萬萬沒想到這年頭還帶出爾反爾毀約的,還交還虎符,他水靈靈的寶貝閨女是區區十萬大軍能比的嗎?

    「可...」

    汝南王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力道之大直接讓以堅硬著稱的上好梨花木圓桌給缺了一個角,看著明顯已經處在暴怒邊緣的自家阿爹,姜玦斟酌了一下他的腦袋與這桌子孰硬之後,果斷閉嘴保持沉默,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

    就算有心想為小妹的幸福生活添磚加瓦,但前提是不會被暴怒的老爹給揍個半死,要知道,汝南王一直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僅有的慈父柔情都貢獻給了小妹,那種動不動就被操練的只剩半口氣的狀態他是不想體驗的。

    姜玦老老實實縮在角落裡,聽自家老爹又開始日常問候陛下全家。

    姜玦一臉生無可戀,心中思忖,就看這情形,待會兒陛下要是過來了,可別兩人打起來啊。

    就在汝南王罵罵咧咧口吐芬芳的時候,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蕭頤這個小王八羔...嗝——」

    汝南王正罵的起勁,突然聽到門響的聲音,轉頭就看見了那道站在門口的俊朗身影,他罵到一半的話硬生生就給卡到了喉嚨。

    幫著推門的陸勵先是瞅了瞅一臉震驚的汝南王,再瞅了瞅神情平淡仿佛罵的不是他的陛下,眼觀鼻鼻觀心,衝著屋內的兩人咧齒一笑:「王爺,陛下到了。」

    對於見慣了大場面的汝南王來說,雖然當面辱罵皇帝這事聽起來有些可怕,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跟花容失色的姜玦不同,汝南王除了最剛開始的詫異之後,表情就又恢復了平靜,先是將因為過於激動而擼起來的衣袖給弄了下去,把腳從椅子上移了下來,然後,才彈了彈衣袖,不閃不避的跟突然出現的皇帝進行眼神對視。

    就在姜玦心驚膽戰想著別不會現在就要開戰的時候,突然,就見皇帝背後又探出了一個熟悉的小腦袋,然後就是輕快且興奮的女聲:「阿爹——」

    突如其來的女聲就仿佛一道驚雷在汝南王耳邊炸響,汝南王平靜威嚴的神情一怔,看著跟個大型撲棱蛾子朝他撲過來的美貌少女,汝南王嘴唇一個哆嗦,眼睛瞪得老大。

    「囡囡——」

    .

    姜妧的突然出現,成功化解了一場即將爆發的君臣衝突。

    包廂內的氣氛有那麼一點點詭異,沒想到不光光是皇帝來,自家寶貝閨女也跟著出宮了,汝南王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自個兒多年未見的小女兒,早就把皇帝拋到腦後了。

    「囡囡——」

    「欸,阿爹——」

    「欸欸,囡囡——」

    「欸欸欸,阿爹——」

    「......」

    聽著耳邊傳來的熟悉對話,蕭頤突然就覺得這場面有些眼熟,看了眼還縮在一旁作隱形狀的姜玦,蕭頤暗道,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汝南王...」

    「別吵吵,沒見本王正跟閨女說話嗎?」

    汝南王非常不耐煩,頭都沒抬一下。

    蕭頤:「......」

    這算不算是目無君上?

    蕭頤能做什麼呢?當然是老實閉嘴啊!

    沒想到自家老爹這麼彪,居然直接沖皇帝開吼,姜玦在心中默默豎起了大拇指,再看看果然就閉嘴了,自個兒找了個位置坐下慢悠悠喝茶的皇帝,姜玦突然覺得腮幫子有些酸疼。

    老爹和小妹在父女情深,也不能把皇帝給干晾著啊。

    姜玦想了想,仗著自己好歹和皇帝也有那麼短短几天的平叛交情,拿杯子倒了一杯水,然後就蹭到了孤零零坐著的皇帝身邊:「陛下。」

    「姜...三舅兄。」皇帝非常溫和的跟他打招呼。

    許久未聽見的稱呼再次重出江湖,姜玦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就算之前已經聽過許多遍了,但當他再一次聽到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無能,這實在是太挑戰人的心理承受極限了。

    姜玦擺手:「當不起當不起。」

    姜玦將手中的茶遞過去:「陛下請。」

    蕭頤看了他一眼,頷首接過。

    姜玦搓了搓手:「陛下,那個...」

    「王爺許久未見妧妧,父女情深理應如此,三舅兄不必惶恐,我不會怪罪,應該的。」

    姜玦:???

    看著非一般善解人意表示完全能夠理解的皇帝,姜玦陷入沉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麼感覺這次再見,陛下比之前在薊州的時候還要更加隨和了呢?所以...他們家小妹是怎麼做到訓狼如訓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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