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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9:57 作者: 初燧
…
總而言之,聽說的挺多,畢竟差不多每天都有書信來往,也不知道蕭頤是怎麼做到一邊行軍打仗一邊還能抽出時間來給她寫信的,有的時候只有寥寥幾句,比如「吾安, 勿念」,從潦草的字跡來判斷應該是在比較忙的時候寫的, 當然也不排除敷衍的可能。
有的時候則是洋洋灑灑好幾張紙, 從早上吃了什麼到晚上什麼時候入睡都寫的清清楚楚,感覺就跟記流水帳似的,拿到手的時候, 姜妧的表情是這樣的:(▼皿▼#)!
說好的戰事膠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特別繁忙呢?
這幾天天氣不錯,草長鶯飛陽光燦爛,姜妧搬了個小馬扎坐在院子裡,手上還拿著一根細竹條,上面綁了兩根雞毛,然後就成了一個特別簡陋的逗貓棒。
因為都已經開打了,蕭頤一走,沒有了之前的人來人往,驛館上下安靜如雞。
姜妧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待了十來天,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唯一的娛樂生活可能就是翻看早上醒來枕頭旁邊放著的火漆封口的信了。
但這兩天還多了一點別的樂趣——
逗貓。
貓是某個夜晚在角落裡發現的,還只是幼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姜妧就給養著了。
姜妧揮舞著逗貓棒,看著幼貓上竄下跳去撈雞毛,逗了一會兒,姜妧有些興致缺缺,目光不住的往門口瞟,瞟了半天,別說是人影了,連只鳥都沒見到。
好像已經三天沒收到蕭頤的消息了…姜妧發呆,好像聽說蕭頤親自帶兵搞反攻去了,雖然蕭頤是用兵如神打仗很有一套,但…畢竟是以少對多啊。
姜妧一出神,手上揮舞的動作就停了,已經改名叫貓崽子的幼貓瞄準機會就將逗貓棒扯了下來,撲上去就是一番撕扯。
逗貓棒突然被扯走,姜妧還驚了一下,看著自個兒和逗貓棒玩的不亦樂乎的貓崽子,姜妧突然就沒了逗貓的興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囑咐青衣:「貓崽子你盯著吧。」
「您去哪兒?」
「補覺。」
這一覺她睡得有些沉。
迷迷糊糊間,還做了個夢,她好像夢見蕭頤親了她,跟她說,讓她等他回來。
她剛想說做夢去吧!
結果畫面一轉,她又看到了蕭頤,但這次卻是看到他在屍橫遍野的戰場上,一支鋒利的羽箭直直朝他飛去,穿破了他的胸膛…
姜妧又一次被嚇醒了。
一摸額頭,滿手冷汗。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能看見天邊的晚霞,還能聽到時不時傳來的小貓喵嗚的聲音。
不會吧,不會這麼背叭!
姜妧的手無意識的攥緊了被子,突然就有些擔心。
…
蕭頤失聯的第五天,前方消息傳來,一支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援兵直接將安王的大本營給抄了,還順手把之前被安王占領的薊州等地給收復了,安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腹背受敵又被切斷了糧草供給,軍隊人心惶惶勢氣大減,連連潰敗,在皇帝承諾繳械不殺的情況下,有大多數跟著安王造反的兵士已經自動投降。
安王只能帶著殘部往山林逃竄,就跟只喪家之犬似的,畢竟大本營已經被抄了…
來傳這一捷報的是陸勵。
陸勵一身玄甲,因為剛在戰場上摸爬打滾了一圈,身上似乎都還帶著血腥味兒,原本笑嘻嘻似乎沒個正形的臉上也都被堅毅所掩蓋,看起來總算是有飛翎衛統領該有的范兒了。
聽陸勵匯報完捷報,姜妧心中也隱隱鬆了口氣,就說嘛,蕭頤肯定會留後手,果不其然有援兵。
不過這安王也真夠菜的,說好的造反整得跟過家家似的。
姜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口問:「陛下呢?有沒有受傷。」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還惦記著之前做的那個夢。
她這幾天都快精神恍惚了,時不時眼前就會浮現出蕭頤中箭的情形。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可能。
既然大部隊都已經被打殘了,那安王收拾起來應該也比較容易了,估計過個兩天蕭頤就能回來了。
聽見姜妧問,陸勵難得沉默了片刻。
這成功引起了姜妧的好奇:「怎麼了?難不成真出事了?」
陸勵繼續沉默,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點頭,臉上適時露出一絲悲色:「陛下,不大好——」
…
姜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口氣策馬狂奔四五十里路趕到大軍駐紮的河道口的。
她只知道,當聽見蕭頤心口中箭重傷垂危,只靠一口氣吊著的時候,她只覺腦中轟然一響,眼前都是天旋地轉,要不是青衣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只怕都得臉朝地栽地上。
按陸勵的說法,蕭頤是在五天前受傷的,五天前…難怪,她差不多是有五六天沒收到蕭頤的另類書信了。
在陸勵的解釋下,她差不多也知道了來龍去脈,大概就是蕭頤為了引安王上鉤,趁機一舉剿滅,所以他把自己當誘餌率兵誘敵…結果魚餌是上鉤了,他也差點嗝屁了。
聽聞這消息,姜妧腦子一熱,二話不說就讓人備馬,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到軍營門口了。
軍營肯定不是隨便哪個人都能進的,但有陸勵刷臉,這些都不是問題。
看著近在咫尺的皇帝專屬大帳,姜妧突然就生出一種類似於膽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