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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9:57 作者: 初燧
    呼...

    「是朕的不是,」見她淚眼汪汪連鼻尖都是紅的,一副氣勢洶洶恨不得撲上來撓他的模樣,蕭頤嘴角扯了扯,他早就知道,貴妃嬌氣,還不講理,自己吃魚吃卡了,倒來怪他。

    蕭頤有些無語,伸手將她吃剩下的魚拿了過來,垂眸,拿了兩根樹枝,輕輕一挑,一條完整的魚骨被他挑了出來,然後就是細刺,挑好的魚肉放在荷葉里,又遞給姜妧:「刺都挑出來了,現在可以吃了。」

    我滴個親娘欸...

    陛下居然親自給貴妃挑刺!

    一旁的陸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差點就要懷疑陛下是不是被人掉包了,陛下居然還有這麼體貼的時候?

    那邊貴妃還在表示懷疑,挑挑揀揀檢查:「真的都挑乾淨了?」

    「嗯,」陛下滿臉寵溺(實則忍氣吞聲):「要是沒挑乾淨,朕再給你挑。」

    陸勵:「!!!」

    神仙愛情啊!

    神仙有沒有愛情不知道,但香味兒確實能夠吸引神仙。

    「喲,都在吶。」

    熟悉的聲音傳來,姜妧扭頭,就看見白天那個禿頭和尚從林子裡晃了出來,姜妧叼著簡易木筷,遲疑問:「這算不算被抓包?」佛門聖地吃燒烤,然後被和尚抓了。

    「不算。」

    「喲,烤魚啊,真香,還有燒雞?」只見和尚來了,一點都不見外的往地上一坐,搓了搓手,褶子臉上堆笑:「不介意老衲一起吃點吧?」

    沒人回答,和尚已經自顧自將袈裟往上卷了卷,伸手拿了一條已經烤好的魚,先放在鼻下陶醉似的聞了聞:「就是這個味兒。」然後,就啃了上去。

    「不是說,和尚都吃素嗎?」姜妧震驚了。

    「誰說的?」覺緣大師睨了她一眼,邊嚼魚肉邊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處處是佛,佛普度眾生,不會忍心讓信徒連口肉都吃不上的。」

    你說這話也不怕被佛打死?這真是個假和尚吧!這年頭假和尚都能這麼招搖過市了嗎?

    像是察覺到姜妧眼神中的鄙夷,覺緣大師咽下魚肉,打了個佛偈,笑容滿臉:「女施主,不認識老衲了?」

    認識啊,怎麼不認識?剛在還擱那兒造謠呢。

    「昔年一別,粗粗一算,也有十數年了吧,女施主眼疾可好了?」覺緣大師笑眯眯的:「那串碧璽念珠還在嗎?」

    碧璽珠子?姜妧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手腕,她確實有串珠子,那都好多年了…

    十分久遠的記憶浮入腦海,和尚...姜妧倏地睜大了眼,脫口而出:「清河王叔祖?您不是改行當道士去了嗎?」

    清河王與她祖父有點交情,後來治癒眼疾有味藥材還是清河王給她尋來的,她記得,當年,這人蓄長發,穿道袍拿拂塵...在青松觀里當道長。

    覺緣大師:「......」

    蕭頤:「......」

    「皎皎小丫頭,」覺緣大師嘆氣:「別一見面就揭人短。」

    姜妧是個大氣的人,決定看在當年覺緣大師為自己治療眼疾出了大力氣的份上,原諒他白日睜眼說瞎話的行為,兩人聊得不錯,主要覺緣大師是個話癆,他在外遊歷多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民間軼事都能講得天花亂墜,就跟說書似的,不光姜妧聽得入迷,就連陸勵與青衣都支起了耳朵。

    聊天聊到最後,覺緣大師突然掏出一個簽筒,笑眯眯的:「老衲今日心情好,免費卜卦解簽,要不要試一試?」

    一個和尚和道士之間來回橫跳,連基本屬性都不明確的佛家編外人員的解簽能信嗎?反正姜妧不信,所以她特別有禮貌的拒絕了,蕭頤也不動,最後只有陸勵懷著激動的心去卜了一個姻緣簽,然後得出他怕是得孤獨終老的結論…為了破解,覺緣大師收了他三兩銀子,給了他一張桃花符。

    覺緣大師殷勤叮囑:「記得,日日隨身攜帶,不能沾水不能見光,心誠則靈。」

    「這上頭怎麼寫的驅邪?」

    「哦,拿錯了,是這張。」覺緣大師擺擺手:「那張是驅邪符,你拿著吧,就當買一送一了。」

    看著真把符當寶小心翼翼貼身放的陸勵,姜妧眉頭都快打結了,忍不住湊過去,扯了扯旁邊蕭頤的衣裳:「陛下。」

    「嗯?」沒防備姜妧會突然湊過來,月色下,女子臉頰白皙如玉仿佛透著瑩瑩光澤,因為離得太近,還能聞到她身上的煙火氣,仰頭看著他,露出一截修長脖頸,蕭頤掃了一眼她攥著自己衣裳的手,問:「怎麼?」

    「您的親衛統領,似乎看起來,腦子不大好使的亞子。」

    蕭頤:「……」

    野炊完美落幕,月至中天,雖然算是盛夏,但夜風一吹還是感覺涼颼颼的,姜妧一人吃了三條魚,還收穫了五六七八個蚊子包,總而言之,對這場簡陋的野炊,她很滿意。

    廂房是早就安排好的,與覺緣大師愉快告別後,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然後,看著尾隨自己進屋,大刀闊斧坐在桌子前慢悠悠喝茶的某皇帝,姜妧陷入沉思,那麼,問題來了,一間廂房一張床,該如何分配?

    「貴妃。」蕭頤轉著茶杯,目光落在姜妧身上,狀似無意開口:「聽說,你今日特意去求了護身符?」

    蕭頤在這兒等了半天,就等姜妧什麼時候開口提護身符的事,見她只是杵在這兒,手指攪來攪去,一臉糾結,一幅想開口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難不成還害羞?擔心他不肯要?蕭頤心一哂,乾脆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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