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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3:37 作者: 女王不在家
    說起來也不是多麼高明的手段,讓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親戚的女兒放出去,勾搭了自己兒子,打的應該是那女子懷孕了,進了自己家門,好歹算是給自己留個後手。

    又或者,只是存心給自己找個麻煩?畢竟這件事,若是有心去查,其實也不難。

    「左丞相讓鄉下遠親把女兒送過來,又給她暗中製造了機會,勾搭了咱們千雲,那女子,以為懷了孩子,栽贓到咱千雲身上,之後便能進了咱們家門,自有榮華富貴可以享,這才鬼迷心竅。只是如今,那個胎兒到底是不是千雲的,卻一時沒有證據。」

    「這樣……」蕭杏花擰眉,低頭不語。

    「如今你是怎麼想的?依我之見,先將那個女子關到後院,嚴加看管,我再讓人設法找人查出那個女子懷胎的底細。」

    「不行,把那女人關到咱家後院,我聽著都膈應,更不要說秀梅那邊。她這個人,心裡看千雲比什麼都重,自己又是子嗣艱難的,真怕她受不住。」

    「那也好辦,我派幾個慣於審案的好手,嚇她一嚇,她不過是個弱質女流罷了,哪裡禁得住審案的那些套路和手段,說不得幾下子就招供了。」

    「這也不失一個辦法,只是這事是家醜,終究不好外傳,若是讓人知道了,憑空生出許多流言蜚語來。別人有心栽贓,未必知道咱們真信了他這把戲,只是沾染了這種事,終究是有理說不清。」

    「夫人怎麼想的?」依蕭戰庭的意思,最直接了噹噹然是把那個女子叫來,嚇唬下,一了百了。

    「我怎麼想,便是怎麼處置?」

    「是,我自然是聽夫人的,這種事,夫人看看怎麼辦,就是怎麼辦。若是覺得不好,直接設法結果了就是。」

    「她肚子裡若是你老蕭家的種,你還捨得我隨意處置?」

    蕭戰庭聽聞,卻是無奈笑了,伸手,摸了摸她滾圓的肚子:「你肚子裡,才是我的種。」

    蕭杏花見他這麼沒正經,不由得抬手,直接捏了一把他胸膛:

    「這件事,我心裡已經有定奪,只是無論我怎麼處置,你別管就是了!」

    「好。」

    「沒有證據是吧?我總要想辦法,讓她賤女人露出馬腳來!」蕭杏花腦子一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第91章

    而在蕭杏花夫妻二人夜晚白天地操心著兒子的事時,顯然那當兒子的昨夜也不消停。

    原來昨夜蕭千雲和秀梅回到房中,一路上,兩個人都僵著臉,誰也沒看誰一眼,誰也沒說一句話。

    後來進了屋,夫妻二人相對兩無言,一個坐在杌子上,一個坐在床前,各自發呆。

    屋子裡嬤嬤丫鬟也都知道出了事,小心翼翼地上前伺候,卻被秀梅給抬手示意出去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蕭千雲終於僵硬地抬起頭,望向自己的媳婦:

    「這次……是我不好,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我……」

    屋子裡沒有點燈,深冬的月光透過窗欞投she到屋子裡,灑在秀梅那張白淨秀雅的臉龐上,他只看到那張臉是從未有過的遙遠和冰冷。

    往日總是對他溫柔似水的秀梅,此時仿佛變了一個人般地冷漠。

    「這件事,是我太傻,中了人家的圈套,倒是憑白讓你難受。可是我還是想說,我沒有在外面養小,自始至終,我沒和她私底下說過一句話,見過兩次,都是有外人在,並沒有和她單獨說過什麼話。只是我喝了那酒後,就睡去了……我對那個女子,實在並沒什麼想法。」

    說到這裡,他聲音有了一絲顫。

    這一刻,其實心裡也是怕,怕萬一酒醉的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更怕萬一那個女子肚子裡的孩子,真得是自己的。

    如果那樣,他該如何自處?秀梅又會如何?

    「你不用給我解釋這些。」秀梅目光怔怔地垂落在地上,望著一個虛無遙遠的地方:「根本不用的,若是人家懷了你的孩子,你就接進來,納個妾,豈不是皆大歡喜?左右我子嗣艱難,你接人家進來,得個血脈,我看了,也會替你高興的,到時候爹娘那邊也好交代。」

    「你!」蕭千雲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話,咬牙,陡然站了起來。

    秀梅頹然地笑了笑:「怎麼,我說到你心裡去了?」

    「這件事,自是我錯了!可是我既已經答應過你,便是你沒有子嗣,也會從大哥那裡抱養一個給你,難道我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如今卻說什麼納個妾,得個血脈,你這是故意的吧!」

    「我故意?」這麼一說,秀梅那眼終於凝聚出一點火光來,卻是帶著恨:「蕭千雲,蕭牛蛋!你竟說是我故意的,難道不是你外面招惹了女人,現在人家不清不楚懷著你的血脈,你敢拍著胸脯說,這不是你的種嗎?你若敢說,我就信你,我就陪著你一起,去把那女人給趕走!」

    她咬咬牙,冷笑一聲:「可是你不敢,你哪能呢,你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吧!你心裡還憐惜著人家,覺得人家可憐!若是人家真懷了你的血脈,你還不得趕緊請進家裡來,仔細地供著!趁早,這少奶奶的位置我也沒臉當了,我連個血脈都不能給你留下,還當什麼少奶奶,我明日就走,收拾包袱走人,回白灣子縣去,回去繼續當我窮秀才家的女兒!」

    說著,她真就起身,拿起包袱,就要收拾東西。

    「攀秀梅,你----」

    蕭千雲上前,一把搶過她的包袱,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你這是故意要我心裡難受是不是?你走,你走去哪裡?你家裡哥哥早娶了妻,就那幾間屋,哪裡還有你容身之地!」

    他不說這還好,一說這話,秀梅頓時怔在那裡。

    兀自呆了半響,才明白,他說的原本是對的。

    是了,家裡本也不富裕,哪裡能容她這個已經嫁出去的女人,回去後,還不是遭受嫂嫂白眼?少不得父母兄長做主,隨便再配個人家!

    想到此間,不由悲從中來,淚珠兒一滴滴落下。

    「我竟命苦至此,我竟命苦至此……」

    她捂住臉,傷心欲絕:「其實我明白,你心裡一直存著個人,根本就沒忘記過,我想著我對你好,我忍著,凡事溫柔,什麼都聽你的,慢慢的,你總能發現我的好,忘記了那人。可是我不曾想到,你心裡那人還沒去,如今又添了這麼一樁子!這讓我怎麼忍下去,這讓我日子怎麼過?」

    她兩手緊緊地抓著胸口處,細白的手緊緊絞住了掐絲薄錦襖:「我這裡,好難受,難受得恨不得一刀子下去,把這心挖出來給你看!」

    「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蕭千雲看她那樣,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猛地捉住她的手:「攀秀梅,你告訴我,什麼叫我心裡住著一個人兒?我心裡住著誰?你怎麼又說出這胡話來!」

    秀梅聽得此言,不氣反而笑了,一邊笑一邊眼淚往下落:「你當我是傻子嗎,你當我不知道?我只問你,玉墜兒是誰,城東客棧老闆家的千金,當初你不是想著娶人家的嗎?怎麼,如今竟然忘記了?」

    「玉墜兒?」蕭千雲臉色鐵青,咬牙切齒,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若說我招惹了那女子,弄得個不清不楚,我也就認了!是,我笨,我傻,我心軟,竟然中了人家的圈套,鬧得現在自己都不清楚怎麼回事,稀里糊塗!你因為這個罵我打我,我是半點辯駁不得!可是你非說什麼玉墜兒,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心裡怎麼想的?那玉墜兒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人家早嫁人了,我也早娶了你,這和玉墜兒有什麼干係!」

    「蕭牛蛋,你當我不知道嗎?當初你一心要娶人家,和人家自小要好的,誰知道人家嫁給別人了,你要死要活的,消沉了好一陣子,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這些年,你對我不冷不熱,敬而遠之,從來不曾親近,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裡一直記掛著她!」

    蕭千雲聽得這些,越發不能相信,擰眉看了她半響,最後真箇是張口無言。

    「我真不知道,你從哪裡聽得這些胡話!是,當年我是要娶她的,人家嫌我家窮,嫁給了別人,可是我有娘要孝敬,要妹妹要護著,還有哥哥嫂嫂,我至於為了她要死要活的嗎?人家早嫁人了,我也娶了你,你是我媳婦,她是別人的媳婦,我想人家做什麼?難不成就因為以前好過,我還要記掛她一輩子?再說了----」

    蕭千雲想到這裡,咬牙:「自她嫌棄我後,我便知分明不是同路人,哪裡還會記掛著她!」

    「你----你說得可是真的?」秀梅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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