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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3:37 作者: 女王不在家
    蕭戰庭原本已然灼燒的眸子中透出光彩來,他輕輕點頭:「嗯,好。」

    夫婦二人洗了個痛快,或者說,蕭戰庭洗了個痛快。

    洗完澡後,他再不復之前的沉悶,眼神灼亮愉快,唇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可是蕭杏花卻是被抱著出來的。

    她在他懷裡往外看,才發現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轟隆轟隆的雷聲震天響,屋子裡已經不再像之前那麼悶熱,反而透出一股cháo氣。

    屋裡今日當值的是斂秋,因這雨水來得急,她帶著小丫鬟正匆忙將廊檐下的帘子都放下來,任憑如此,蕭杏花還是看到一些雨絲落在了台階前,甚至濺到了窗欞上。

    蕭戰庭只穿了一件白綢緞褲,松松垮垮地一根腰帶系在精壯有力的腰上,賁發的胸膛上還有一些殘餘的水珠兒。

    他堅實的胳膊抱著她,仿佛抱著一片樹葉般,小心地將她放到了榻上,又掀起涼被來把她裹住了。

    「還是疼?」因廊檐外就是幾個丫鬟在走動,怕人聽到,他特意壓低了聲音的。

    「你說呢……」蕭杏花只是隱隱作痛,倒未必不能忍,可問題是,她為什麼要忍呢,守著這個對她言聽計從的男人,她就不太想忍了。

    「那以後我再輕些?」偌大塊頭的男人,半湊在了嬌小纖細的女人面前,嗅著她cháo濕的長髮,低聲說著乖覺的話語。

    蕭杏花聽了蠻是受用,扶著有些酸疼的腰:「可真真是冤家,不知道哪輩子欠了你的,這一世卻來生受你這壯貨!」

    蕭戰庭看著她小聲嘟噥抱怨的樣子,明明在罵自己,心裡卻泛著絲絲暖,一時想著那生生世世的事兒,不由有些動情,抱住她,粗嘎地道:「好杏花兒,這輩子你但凡安心和我過,我什麼都給你,要我心,我都掏出來給你。」

    蕭杏花別了他一眼,卻是故意道:「誰要你的心,又有什麼用,我只要一樣,你願意不願意?」

    「什麼?」蕭戰庭不解。

    「這個----」蕭杏花杏眸往下一掃,笑著道:「我最恨男人有那驢樣玩意兒,存心欺負人呢,你是男人,自然不知道什麼叫撐得慌。如今且給我切下來,從此後咱們安生過日子多好?」

    蕭戰庭萬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話,便有些忍不住,又覺得憋脹起來,切齒道:「那我真割了去?你捨得?」

    蕭杏花一聽,抿嘴兒笑著:「那你不就是個太監了嗎?」

    蕭戰庭看他還有模有樣地笑,便再也受不住了,湊過去咬著她那尚帶著濕的耳朵,恨聲道:「狠心的婦人,倒是寧願男人當太監!」

    蕭杏花被他咬得難受,自然推拒,一時夫婦二人在這床榻上笑鬧起來,一個笑得春花燦爛,另一個卻黑著臉只管啃的。

    也幸好如今下著大雨,丫鬟們見裡面主人家行事,便匆忙趕去旁邊茶水房避雨去了,倒是沒人叨擾他們二人。

    待到好一番打鬧後,蕭杏花實在累了,捂著肚子,趴在蕭戰庭胸膛上歇息,這個時候終於想起了正事。

    「夢巧兒這次去晉江侯那裡,她應不會對咱夢巧兒有什麼成見吧?」

    說到底,自己還曾給她穿過小鞋呢。

    「不會,你想多了。」

    蕭戰庭不假思索地說出這話,同袍多年,他對霍碧汀還是頗了解的,那是生死相托的朋友。

    可是等到這話說出來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便垂眸多看了趴在自己胸膛上的蕭杏花一眼。

    通過寧祥郡主的事,他明白了,不能在蕭杏花面前理所當然地維護或者信任任何一個女人,要不然她說不得就吃味起來。

    「你和人家一個女侯爺能有什麼事?」

    「怎麼你就這麼信她,你們日日熬在一起?」

    「她個單身侯爺,至今也不嫁,心裡可相中了誰?那個人就是你吧?」

    蕭戰庭如今也吃了教訓,知道接下來她極可能就是這個路數了。

    「這個……也不一定,總是要看看再說……」蕭戰庭沉默了一下後,開始想著該用什麼的言語才能不惹起自家夫人的不滿。

    只可惜,他這輩子沒有紅口白牙污衊過人,更何況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以至於這話說得頗有些艱難。

    「你真這麼覺得?」蕭杏花其實就是隨口問問,她沒想到她家男人竟然這麼說。

    「嗯。」蕭戰庭不明白自己夫人眼裡的驚詫是為了什麼,只能少說少錯。

    蕭杏花也顧不得腰疼,她納悶地坐了起來,不敢相信地望著蕭戰庭。

    「我覺得霍碧汀這個人吧,雖然對你有點那麼意思,可是人家看上去倒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並不會因為你不娶人家,就伺機報復,你這樣子,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蕭戰庭一聽這話,躺著的他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蕭杏花望著自己男人,拿手指頭戳著他的胸膛,搖搖頭,嘆道:「人家有句話不是說嗎,怎麼說來著,對,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今咱既然把孩子送到人家那裡,自然得信人家,還在這裡疑神疑鬼的,倒不是君子所為。」

    儘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被她這麼用有點奇怪,不過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蕭戰庭只覺得腦門一陣陣地發黑。

    「你……說得有道理。」他點點頭,這麼說道。

    現在他還能怎麼說,他只能這麼說了。

    蕭杏花別了他一眼:「你啊!」

    這聲「你啊」還有這一個眼神,可真真是充滿著「你這男人以後可不能這樣」的味道。

    蕭戰庭只好不說什麼了。

    蕭杏花卻依然不放過他,戳著他胸膛,一本正經地道:「我再問你,說正經的,你覺得晉江侯會怎麼想咱家夢巧兒的事,她真得不會有什麼想法,會秉公辦事嗎?」

    蕭戰庭望著自己的夫人,一時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蕭杏花笑眯眯地看著他:「你說啊,到底怎麼想的,說真話!」

    蕭戰庭默了好半響,該說什麼好呢?女人心海底針,他總不能對著她夸一通晉江侯,誰知道是不是又惹到這心眼芝麻大的女人。可是若硬憋著說晉江侯不好,她又反過來笑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憐的侯爺冥思苦想一番,仿佛靈光乍現,終於想到一個答案。

    他想,這個答案定是萬無一失的。

    「晉江侯心裡怎麼想,為夫實在想不透。不過我想著夫人一定能想透,夫人怎麼想的,那應該就是如此了,我聽夫人的就是。」

    說白了就是,夫人說得就是對的,夫人怎麼想他就怎麼想!

    蕭杏花一聽這話頓時樂了:「總算聽到一句人話!」

    蕭戰庭沒想到這話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不過看她一臉滿足,他也就認了,一時想起一事來,便問道:「我記得那日安南候邀你過去賞荷的,是什麼時候?」

    蕭杏花道:「可不就是明日嘛,只是今日雨下得大,還不知道明日這荷花還在不在,也不知道這賞荷宴還能不能開得成!」

    蕭戰庭聽聞,也是笑了:「倒是不在意有沒有荷花,若是沒有荷花,可以賞芭蕉,賞湖景,賞彩虹,她家也有一個大園子,那麼大的園子總有一樁能看的。」

    蕭杏花里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你說得是,明日我帶著佩珩和秀梅過去。」

    家裡有未嫁的小姑娘,多出去應酬應酬認識幾個人,總是沒錯的。要不然,別人一說嘴,還像上次一提起就是他們這從鄉下來的一家子,也忒沒面子了!

    卻說安南候夫人,正在面對著這傾盆大雨發愁。

    「本來準備好好的聚會,我連鎮國侯夫人都請來了,不曾想,被今日這雨給攪和了!」安南候夫人跺腳嘆息。

    嘆息之後,又去桌上拿了那回帖:「別看那些人言語間都有些瞧不起,其實都指望著能巴結上這位鎮國侯夫人呢,我如今結交了她,請她來家裡做客,傳出去後,她們那些人一個個都說要過來。我往日哪裡得這風光,這雨可真真是可恨啊!」

    旁邊的安南候終於有些受不了他家夫人的念叨了,他走過來,接過那請帖:「不就是個聚會,改一個日子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

    「呸,你哪裡懂得這個!」

    安南候夫人是有理由對著自己的夫君嫌棄的,說起來心裡都是痛,當初她沒嫁的時候,那是人夸天生七巧比干心,機變伶俐,再無人能及的,又會品竹彈絲知書識字的,也頗有些王侯將相來求娶,怎奈何,她不知道怎麼就瘸了眼,偏生看上如今這位,當時還是安南候世子的!

    嫁進來後沒多久,安南候觸怒了先帝,好生貶斥一通,從此後落得清閒,安心在家頤養天年,連帶得這當兒子的也成了個閒雲野鶴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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