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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2:04 作者: 月下青檸
    這門親事就這麼簡單的定下來了,雖然還沒有頒下聖旨,但也讓皇上記了下來,準備找時間就公布。

    父子倆從頭到尾都沒有把程貴妃放在眼裡,更沒有要問一問貴妃和八公主意見的意思,就這麼自說自話的把婚事定了下來。

    沒人注意到,在一旁伺候的王德全臉上浮現出的掙扎神色,過了許久,他似乎下定了決心,悄悄的退了出去。

    「公公此話當真?」

    綾綺殿內,一個頭上插滿珠釵,長相明艷又不失英氣的女人從塌上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銳利似鷹,緊緊的盯著面前的太監。

    「不敢隱瞞娘娘,皇上和四皇子商議的時候,奴才就在旁邊伺候著。」王德全恭敬的說道。

    貴妃見王德全說得真切,心裡早就信了八分,即便是心裡恨得想弒君,面上還得露出感激的表情。

    「多謝王公公能告訴本宮這個消息,嬤嬤。」貴妃示意身邊的王嬤嬤打賞。

    「娘娘客氣了,若不是十年前您救了奴才,奴才早就不知道在哪埋著了。您這份情,奴才一直在心裡記著,如今能幫到娘娘,奴才高興還來不及。」王德全不願意接這份賞銀,百般推辭道。

    等王德全走後,程貴妃頓時收斂了笑,一把奪過王嬤嬤手裡的銅鏡摔在地上,怒罵道,「老而不死是為賊!」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主僕二人都很清楚在罵誰。

    王嬤嬤也不去管滿地的碎片,只是心疼的看著自己奶大的姑娘:「娘娘,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去打聽一下王德全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我們也要趕緊想個對策。」

    程貴妃在這深宮中沉浮十幾年,本就不是什麼急躁的性子,只是這次牽扯到了自己的女兒,所以才一時沒有忍住發了脾氣,聽到王嬤嬤這話,心裡也平靜了不少。

    「不必去打聽了,王德全說的是真的。」程貴妃使勁閉了閉眼,平復著內心的鬱氣,「看來是我太長時間沒有顯露人前了,以至於被人挑了軟柿子捏。」

    「嬤嬤,你找人去調查一下顧瑾玉,看看他對這件事是否知情。」

    「順便查一查四皇子最近的動向,皇上不會無緣無故要給我的琳兒賜婚。」

    「還有把玉琳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們給我押過來。」

    「家族埋的那些暗樁也該動一動了。」

    一條條指令有條不紊發下去,整個後宮都開始動了起來。

    程貴妃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唇角勾出一道凌厲的笑。

    「敢沖我兒伸手,那我就先廢了你。」

    四皇子還不知道他招惹了一個多麼強大的敵人,要怪也只能怪他素來輕視女人,即使知道程貴妃不好惹,也沒放在心上。還將其看作是一把捅向顧瑾玉的刀,完全沒有想過一把鋒利的刀不僅傷敵還會傷己。

    *

    宮裡暗流涌動,宮外也不平靜。

    顧瑾玉剛剛拿了狀元,還沒鬆口氣,就被師父扔了個大雷。

    「您說沈心蕊有可能是先太子的遺腹女?」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繞是以顧瑾玉逐漸沉穩的心性,也沒忍住驚呼起來。

    「不是有可能,是有九成的可能。」江季中呷了口茶,老神在在道。

    「也就是說還有一成的可能不是。」顧瑾玉還在掙扎著。

    「我說有九成可能的意思是他的身份的確是先太子的遺腹女,但目前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

    見顧瑾玉的眼睛一亮,還要再說什麼,江季中無情的打碎了顧瑾玉的幻想:「可但凡是見過先皇后的,都能確定她的身份,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告訴她沒事不要出門、出門必須戴帷帽?」

    「我這就去叮囑她。」顧瑾玉連忙說道。

    「晚了!」

    江季中喊住顧瑾玉,面上是說不出的凝重,「就在你遊街的那天,你那小未婚妻摘了帷帽,不知道被多少人看了去,雖然絕大部分人都是平頭百姓,但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那、那現在怎麼辦?」顧瑾玉只覺得心裡亂糟糟的,沒有半分頭緒。

    他的確沒想到原本只是書里一個炮灰的沈心蕊,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隱藏的身份,不得不說太讓顧瑾玉震驚了。

    「你先告訴為師,你是怎麼想的?」江季中緊緊盯著自己的徒弟,沒有放過他的任何表情。

    「什麼怎麼想的?」顧瑾玉並不理解他師父說這話的含義。

    「如果你想在官場上更進一步,為師現在就可以進宮稟告皇上。」

    「不行!」

    顧瑾玉想到了他之前知道的皇室秘聞,下意識就拒絕了,他參加科舉做官絕大部分原因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又怎麼可能主動把小姑娘送進那龍潭虎穴之地。

    「哼哼,為師果然沒有看錯人,那接下來我們就需要好好商量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走。」江季中毫不意外顧瑾玉的選擇,捻著才蓄的鬍鬚笑了笑,旋即拿出一張輿圖鋪在桌子上。

    這是一張極為珍貴的輿圖,江季中珍藏了大半輩子,就連皇室都沒有,上面詳細的標註了各州縣。

    「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看,你不能在京城久留,最好先是帶著她外放到某地做官,等過幾年京城安穩了再回來。」江季中結合了這兩年朝堂的動盪,提議道。

    顧瑾玉對外放沒什麼意見,但也提出了自己的顧慮:「狀元留在翰林院是慣例,我就怕到時候外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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