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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19:50 作者: 沐沐小草/沐沐良辰
    聶根燦金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桑音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把耳朵和尾巴都收起來。

    他等了片刻,待自己的一切都恢復成了正常人類的模樣,才鬆開了捂著桑音音眼睛的手。

    視線終於恢復,桑音音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一眼就看見了半跪在水晶床上,渾身狼狽的聶根。

    ——他穿著成婚時男子的大紅色新郎禮服,但身上的衣料不知為何破破爛爛的,像幾個布條掛在身上,微風一吹,大片麥色的漂亮肌肉就露在了外面。

    他褲子也沒好好穿好,帶著假肢的那條腿半跪在水晶床上,筆直修長的右腿立在地上,方才被她剝開的綢緞歪在一邊,活像野獸身上隨便披著的一塊破布。

    聶根還變得陰鬱,整個人氣急敗壞的。

    也不知道這兩天他腦補了些什麼,原先英姿挺拔的俊臉上沒了以往寥寥的開朗,狹長濃黑的眉眼下,多了兩道晦昧深黑的陰影,讓他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深刻。

    他眼尾泛著紅,幽暗的瞳仁里倒映著她的眼睛,靠近眼瞼的臉龐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一點點往外滲著血,混合他出了一身的滾燙汗珠,遮掩過左耳閃閃發亮的心形耳釘,有種即將破碎的美感。

    桑音音盯著他殷紅性感的唇珠,努力擺動發軟的腰肢坐了起來,抬手隔空虛碰了下他眼瞼下的傷痕,「聶根哥,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

    以前的大反派雖然不太講究,可卻是很愛乾淨的。

    除了剛開始和她不太熟的時候,男人穿了幾次褂子牛仔褲,之後他就越來越在意自己的形象了,正裝每隔兩天就換一套,要麼就換成時髦的穿搭,耳釘也是經常換新的,哪怕沒有那個條件也要在她面前打扮的酷酷的,這麼狼狽的出現在她面前,這還是第一次。

    聶根聞言先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現在的尊榮,再看看了眼桑音音臉上的笑意,氣的俊臉扭曲。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朝她挑了挑眉,「你要是不喜歡,那哥全脫了?」

    桑音音:「……」

    她假裝沒聽懂聶根在說什麼,半坐起來想下床,這才發現自己腿上看起來好好的裙子一動就漏風,別說跑路了,就連下床走兩步都有種馬上就要散架原地脫落的可能。

    最可怕的是,她怎麼感覺綢緞裡衣後面的系帶有點鬆了?

    綢緞散落的觸感過於明顯,可桑音音又不好意思直接提出來,只好一邊往回躺,一邊假裝撓痒痒,試圖把結繫緊一點。

    聶根見她又往回躺,以為她哪裡不太舒服,忍住了那些難捱的情愫,啞聲道,「音音,餓不餓,哥去給你弄點吃的。」

    他像是完全無視了自己忍飢挨餓到流口水的大根,轉身要往雲霧深處走。

    桑音音連忙一手拉住了他,一手緊張地擺弄身後越來越散的綢緞,「聶根哥,我不餓,我們現在在哪,要不你帶我回家吧?」

    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四周的環境了,現在大約是下午四五點,高山之上雲霧繚繞,天光正好,氣溫也有點偏冷,是恰好睡在羽絨被上不會感覺到熱的溫度。

    聶根像是把她帶到了一處最高峰,一處兩百多平的空地上,他搭建的窩巨大,目測有六七十平米。

    窩的邊緣蜿蜒起一些用樹枝和藤蔓編起來的半遮擋物,遮擋在了水晶床的上方,像是為了避雨而設計的,可又不是完全遮擋,只要稍微往前一抬眼,就能看見大片明亮而浪漫的天空。

    偶爾有形狀各異的流雲掠過,像一雙雙好奇的眼睛,莫名有一種很可能會發生一些羞恥play的感覺。

    聶根聽見她的話,語氣充滿了危險的意味,「你想回家?」

    桑音音連忙找補,「我想回和你在一起的家。」

    聶根這才挑了挑眉,轉身坐在床邊,「過來,哥抱你回去。」

    他當時是用獸形將她背上來的,為了不露餡,還弄了一條窄窄的吊橋出來,桑音音怕高,光靠她自己肯定回不去。

    聶根有心在吊橋上嚇她一下,懲罰一下她對鐵根的毫無防備,可一看見她纖細的足,柔軟的眼,發狠的言語頃刻間就溫柔了起來。

    桑音音朝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說了聲好。

    她一手維繫著身後的紅繩,一手趁著軟絨,一點點往大反派那邊挪。

    平日她很少穿的這麼清涼,睡覺也會注意穿比較保守一些的睡衣,現在一身凌亂的嫁衣,不停在他眼前晃,晃的聶根臉是燙的,心是燙的,魂也燙了。

    他裝作並不在意,端坐在床邊,一副還沒有消氣要哄的模樣。

    桑音音看的好笑,沒有拆穿他紅彤彤的耳尖,一點點挪到了大反派懷裡。

    心上人近在咫尺,聶根用力深吸了一口氣,摒棄到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努力維持意識的清明。

    他調整好了呼吸,大掌摟住了她的腰,打算把人打橫抱起來。

    可就在這時,山頂倏然吹過一陣猛烈地山風,把兩人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

    水晶床邊上的一些白色羽絨四散飛舞,桑音音閉上眼睛躲避,被冷風嗆的咳了兩聲,放在後背的手也鬆了片刻。

    她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有哪裡不對,可當山風掠過,她再次把手往背上一放,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沒辦法再找到那兩截細細松垮的紅色細繩綢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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