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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19:50 作者: 沐沐小草/沐沐良辰
    「真慘,有一家三口一下子全軍覆沒,直接拉去火化了。」

    ……

    李二狗家和桑家就在隔壁的隔壁,離中央廣場不算不遠不近,走路十來分鐘。

    昨夜大雨下了一夜,天色又黑,眾人沒辦法判斷外面的房子塌了沒,現在一眼望去,塌了一大半,不少人都站在自家門口哭,還倖存的沒塌的房子遙遙無幾。

    一聲聲忽遠忽近的哭聲伴隨著逐漸升起的烈日粘在一道道開裂的泥土地上,讓人覺得十分壓抑,不知不覺地加快了腳步。

    「草,我家塌了!」李燁遠遠瞧見自家父母站在路邊,面前是一堆碎瓦片。

    桑音音和桑淮連忙朝自家望去。

    這一望,兩人的心底都是一沉。

    他們家的房子塌了一間。

    「你倆怎麼回來了?」桑楠臉上都是灰撲撲的泥土,手裡拿著個鐵鍬,正在一塊塊往外弄磚。

    桑淮哀嚎一聲,「是我倆的院子塌了嗎?」

    「對。」

    聽桑楠把話說話,桑音音也有些哭笑不得。

    桑家的磚瓦院一共三間,還有一間專門用來收稻子的倉庫,結果都沒塌,只塌了桑淮和桑楠住的那一間房子,更離譜的是,他們院子的圍牆都還是好好的。

    陸玲月見狀氣的要死,把桑爸爸呲了一頓,原因是當初全家就只有桑楠他們那一間房是桑爸爸找熟人幫忙蓋的,價格還不便宜。

    現在一看,肯定是當初被熟人坑了,偷工減料。

    但現在地震了,那人平時在鎮裡,現在想去找人家負責也不太現實。

    而桑淮他們那間房子塌了、幾個鄰居家的房子也塌了的後果就是,鄰居紛紛來借住,而桑家那兩間小房子根本沒辦法住下這麼多人。

    「玲子,這次真得要麻煩一下你了,我看這天不錯,到時候我們就在你家院子裡打個地鋪就成了。」李大狗他婆娘,陸金桂如是說。

    一邊一個身材高挑、有點瘦弱的中年女人也不好意思的開口,「我們家可能也要過來住兩晚,我們的院子地上都是磚頭,清理出來恐怕還要一段時間。」

    女人叫陸紅梅,是李二狗的老婆,性子比較冷一些,說話斯斯文文的。

    她和陸金桂是表姐妹,嫁給了李家兩兄弟,和陸玲月的關係也很不錯,平時不怎麼喜歡麻煩人,倒是經常給桑家幾個孩子帶好吃的,現在一開口,陸玲月也拒絕不了,只好暫時答應了下來。

    李燁苦著張臉,問桑淮借了雙手套,苦逼地回家跟著爸媽和哥哥一起翻磚頭,把一些能用的東西和值錢的東西都翻出來。

    桑音音也沒閒著,跟著家裡人清點物資、嘗試聯絡救援、收拾東西,跟著桑淮拿了不少附近鄰居可能用到的東西在村子裡來回晃悠,幫一些認識的叔叔嬸嬸清理挖廢墟時不小心弄出來的傷口。

    大約中午的時候,村子裡響起了敲敲打打的嗩吶聲。

    一支披著白麻、胳膊上帶著黑紗的隊伍拿著招靈的白帆,從村子東頭開始繞著村子走,後頭跟著幾個神情麻木的小孩子,每個人懷裡抱著一筐黃紙,走走灑灑。

    日頭烈了,每個人額上胳膊上都是汗,和眼淚混雜在一起,一點點浸濕了被曬乾的黃土地。

    「唉,那是老楊家的小孫子,父母都在城市裡打工,平時就老楊兩口子照顧著。」

    一邊一個嬸子被曬的皺紋里全都汗,語氣惋惜地指著村口隊伍最後面的一個小孩。

    他大約十歲的模樣,胳膊腿上都有血跡,眼神空洞。

    「昨晚他們出來看電影,本來沒事,結果因為想換個棚子,倒霉碰上餘震……」

    桑音音陷入了沉默,經過一上午的忙碌,她也摸清了村子裡現在的情況。

    因為昨晚放電影,除了極個別人沒去看,大家都聚集在了廣場上,第一輪地震造成的傷亡很小,反而是第二次餘震,一下死了十八個人。

    心底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桑音音問021查一下昨晚的事故真相要多少積分。

    「5積分有線索提示,50積分是詳細過程。」021說。

    桑音音想了想,花了5點積分兌換了一下線索提示,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看,不遠處就傳來了幾陣車子轟鳴的聲音。

    村口前唯一一條寬闊的十字路口,竟在同時開來了三個車隊。

    迎面那條道上是幾輛小卡車,距離有點遠,不知道是不是路過,還是路況不好,開的很慢,車廂鼓鼓囊囊的,用遮雨布包著,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距離桑音音他們最近的是一輛路虎,右手邊那輛則破破爛爛的,全是泥濘,是一輛五菱神光。

    兩輛車都到了村口,便也都停下了。

    路虎的車門被拉開,桑音音看見陸承亦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換了件短袖襯衫,下身依舊是黑褲子和皮鞋,下車後神色溫柔地拉開了邊上一扇車門。

    兩個臉色發白、頗有些狼狽的小姑娘下了車。

    先下車的是個小女孩,大約只有十四五歲,穿著校服,看起來青春活潑。

    後下車的小姑娘踩著短跟高跟鞋,看起來和桑音音差不多大,穿著一些純白色荷葉邊連衣裙,露出了小半個肩膀,一頭長髮如瀑一般披在身後,手腕扶著心口,好像因為坐車十分不舒服。

    她五官清麗,唇色很淺,皮膚又白,加上剛剛經歷過災難,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一種即將破碎的脆弱感,像透明晶瑩的粉水晶,又像一隻無辜弱小的羊羔,讓人充滿了保護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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