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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28:54 作者: 怡芊芊
其他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許榮榮也抿了抿嘴,跟在陸續離開的同事身後,抬腳欲離開。
可是就在她抬腳的一瞬間,她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從身旁的一個同事手裡拿過沒用的黑傘,然後撐開,放在了劉雅的墓碑上,同時也遮住了前面的幾束白菊。
因為雨勢變大而愈來愈急促的淚水,瞬間停止,許榮榮揚起嘴角,淺淺的笑了笑。
「雅姐,我走了,你一個人在這裡會孤獨寂寞嗎?放心吧,以後逢年過節我會來看看你的,只希望你一個人能安安靜靜的,得到你想要的幸福。」許榮榮抿嘴笑了笑,然後慢慢的轉身,離開了公墓。
在扭頭的最後一瞬間,許榮榮仿佛看到那個溫婉的女子,在隔空對著她們揮手。
雅姐,保重,雅姐,再見。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噩夢
帶著疲憊勉強上了一天的班,坐在空曠的辦公室里,許榮榮總覺得有些不舒坦,仿佛一抬頭就能看到劉雅在那邊專心的繪畫似得。
況且,她本來就是給劉雅做助理的,如今劉雅死了,她的作用也就沒了,不知道公司如何處理她的去向。
下班鐘聲響起的時候,許榮榮提著包,走出了辦公室。
整個榮陽依舊如往常一般的運作,失去了劉雅這一個普通的設計師,對榮陽並沒有造成什麼印象,但所有的員工都不知道,幾天前他們險些換了老闆。
走在那條熟悉的馬路上,許榮榮熟練地找到那輛並不起眼卻十分舒適的車,然後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戰熠陽依舊靜靜地在駕駛位置等待,最近公司的業務並不算太多,也算進入了一個勉強稱之為淡季的時候,所以他最近很少加班。
「今天白一和天寧放假,準備回家做什麼。」戰熠陽聲音淡淡的,似乎是知道許榮榮和劉雅也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他的語氣中含著淡淡的關心和安慰。
許榮榮有些疲憊的搖搖手,她擰開一瓶水,大口的喝了一氣水,這才振奮了一下精神,輕聲說道,「下午的時候我已經通知明嫂買好了食材,現在回去她應該做好飯了,如果她沒做好,我再給她搭把手。」
處理劉雅的事情幾乎已經浪費完了許榮榮所有的精神頭,雖然她也很想給孩子們做好吃的,但是許榮榮知道,她已經有心無力了。
放下手中的水瓶,許榮榮靠在椅背上,感覺眼皮有些發澀,她努力眨了眨眼經,卻還是感覺眼前模糊不清,漸漸地,她倒在椅背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旁邊,戰熠陽脫下西服,為她蓋上,然後轉身,轉動了方向盤。
只是兩個人都沒看到,在不遠處,一身性感短裙的溫珊珊,睜大了不敢置信的眸子,似乎看到了什麼令她驚詫的場面。
隨著轎車在馬路上帶起淡淡的灰塵,溫珊珊垂下眸子,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
這個時候的許榮榮,正睡得非常香。
就算劉雅的葬禮已經一切從簡了,可許榮榮扔然忙的疲憊不堪,但也許是她為劉雅焚化屍體的時候留下了什麼不好的陰影,所以許榮榮做惡夢了。
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下,伸手不見五指,許榮榮一個人穿著薄薄的小短裙,赤著腳踩在冰涼的泥土上。
她驚恐,她害怕,她大聲呼喊著戰熠陽的名字,可沒有人回應她,有的只是無邊的死寂,和冰涼。
許榮榮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害怕,終於她忍不住奔跑了起來。
許榮榮一邊跑,一邊感受著風在耳邊的虎嘯,她哭著抹掉腮邊的淚水,絕望而驚恐的望著愈發濃黑的夜空,無助而又孤獨。
忽然,她跑不動了,怎麼都跑不動了,似乎誰定住了她的身體,讓她努力的想抬起腿,卻仿佛陷入膠水中一般,怎麼都太不起來那個腿。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多,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個人抓住了她的腳。
原本冰涼的泥土已經變成了沼澤般的水汪汪的泥漿,那隻冰涼的水,抓著她拼命往下拽,而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那沼澤淹沒,直到不能呼吸。
被淹沒頭頂的最後一秒,許榮榮猛地尖叫了一聲,「熠陽……」
尖利的女聲刺破屋頂,聽起來悽厲而又驚恐,仿佛這個聲音的主人,在進行生命中最後一個音節的釋放。
戰熠陽手中的刮鬍刀掉在地上,他猛地從浴室中跑出來,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許榮榮面前。
此刻許榮榮仍然是閉著眼睛的,但光潔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嘴巴也驚恐的長大,似乎已經不能呼吸。
戰熠陽被許榮榮嚇得魂都沒了,他猛地抱起許榮榮,用力地晃動她的身體,並用大拇指掐她的人中,然後大聲呼喚她的名字,「榮榮,榮榮,醒來,榮榮,醒來。」
「唰」的,許榮榮睜開了眼睛,往日裡散發著純潔可愛的眼眸,此刻帶著無盡的空洞,直直的注視著天花板,身體也僵硬的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戰白一和戰天寧也已經來到了房間,兩個可愛的小正太一左一右圍著許榮榮,擔憂的叫她,「媽媽,你怎麼了?」
大約是戰熠陽以及兩個兒子的呼喚,終於讓許榮榮的瞳孔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她慢慢的眨了眨眼,這才驚魂未定的坐起來,也不管兒子還在跟前,便直直的扎進了戰熠陽的懷抱。
「熠陽。」許榮榮帶著濃濃的鼻音,在戰熠陽的懷裡撒嬌。
即便兩個人都已過而立之年,但要親昵起來,那股熱情勁兒也不是小年輕能比得了的。
戰白一和戰天寧兩個小屁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扭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戰熠陽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剛才的許榮榮可是將他嚇個半死,所以在許榮榮撲倒他的懷裡的時候,他便雙臂緊緊地抱著許榮榮,緊的幾乎要將她勒死。
「榮榮,剛剛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怎麼了?」給了許榮榮一些安靜的時間之後,戰熠陽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實在是剛才許榮榮那樣實在是嚇到了戰熠陽,他真的無法失去許榮榮啊。
「我沒事。」許榮榮安撫的說了一句,不過看著戰熠陽嚴肅的面孔,她還是選擇了據實道來,「我剛才做噩夢了,夢到了很可怕的場景,一片漆黑的地方,只有我一個人,我怎麼跑都跑不出去,這個時候我忽然不能動了,接著就是有一個冰涼的手,把我往下拽,一直到腳下的沼澤淹沒了我。」
因為心中還殘留著驚恐,所以許榮榮形容的有些凌亂,前後不太連貫,但是戰熠陽又如何不知道,夢這個東西本身就比較奇怪,它可以模擬現實,但是又和現實有不同的地方。它可以非常符合邏輯,又可以非常不符合邏輯。
可以說,夢裡的東西,幾乎已經沒有邏輯一說了,因為那是大腦皮層在大腦睡著之後自行運動得產物,本就是沒有理智和邏輯控制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五花八門的夢了。
而聽許榮榮這一述說,分明是她做了噩夢,一時間沒有醒過來的緣故。
雖然內心為許榮榮受到的驚恐比較心疼,但是戰熠陽更多的是欣慰,欣慰許榮榮的身體沒有問題,她只是做了一點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