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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09:45 作者: 桃子薄荷
他們又不是打不了快,而且可以更快。
北濱舞挑球中路,看來準備沿用上一局的方法,可球一過網,對面的明月燈已經跳了起來,兩人愣了一下,要扣殺?
大腦迅速帶動身體動作,眼看拍的方向向下,可下一秒球卻去了底線。
什麼!?
日隊混雙教練眉頭一皺,向前探身。
東昌瞪大了眼睛,仍然不確定為什麼那顆球會從他的防禦線路消失出現在另一邊。
第二球仍然明月燈發,陳一嘉輔助封網,對方只能繼續送,然後觀賞明月燈的掛扣表演——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中大穆青饒有興致:「這不是索菲斯的掛扣嗎,唔,雖然是低配版,但著實很優秀了。」
「他們的步伐真快啊。」
「陳一嘉靈活得像摘蟠桃那位,」金辰不知道想什麼,悶笑一聲:「柔韌性還差了點。」
無論是水谷川出師不利導致的狀態崩潰,
還是北綜大狀態太好以及能力直接高上一層,對面的北濱和東昌甚至沒有使出自己的全部力氣,就硬生生地又被大比分拉開。
對面的混雙教練臉色已經陰沉得能嚇哭小孩。
明月燈盯著網另一邊的北濱舞,對方臉上略帶嚴肅,但整個的狀態還是很穩定,這樣的對手很像陳一嘉,無論輸球贏球,對他們的心態沒有影響。
他們只看下一球。
但東昌的確是打得失去章法,又是一個發球失誤,今天他已經達成四顆發球失誤,一旁的教練見了直搖頭。
怕回去又是一頓苦訓。
最終北綜大以六分勝出。
水谷川的兩人臉上是茫然,和說不出的低落。若是竭盡全力仍然打輸了,那的確是渾身的勁兒都使完了,會有種付出感。
可這一場,第一局憋屈,第二局甚至沒打明白。
體力還剩下不少,熟悉快攻的他們卻被快攻拿下,怎麼不讓人傷心呢?
兩隊隊員握手,對方掙扎地打起精神,但女孩子已經在抽噎,明月燈握上了北濱舞的手,用日語誇她:「你的球路很穩,期待以後與你的比賽。」
北濱舞驚訝地回望她,倏地揚起一個笑臉:」thank you,Ming」
左邊,陳一嘉用他的蹩腳英文一字一頓:」you say say ,is North university great? 」
他的英文不標準,東昌又是日式英語,只聽懂了「great」,以為對方在問比賽是不是很棒,於是連連點頭:「yes,great game!」
明明是雞同鴨講,但莫名聊得還挺開心。
不論底下的教練是不是一臉郁色,賽場上的兩隊倒是在比賽結束後意外和諧。
東昌站到明月燈面前,臉上有幾分羞愧,用日語說:「對不起之前對你們的輕視,你們很棒。以及,你竟然會日語,我很驚訝。」
明月燈笑了笑,只回道:「比賽愉快。」
- -
一個月的集訓換來了贏得比賽,明月燈和陳一嘉頓時鬆了一口氣,也就在這時,周仰教練找到了兩人,提及了省隊名額。
從辦公室出來,兩人坐到了看台上,陳一嘉難得的沒有說話。
「在想什麼?」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樣的名額,做夢一樣。」他以為自己會永遠被齊謙回甩掉一截,卻突然摸到了國家隊的羽尖。
南大混雙的比賽剛剛結束,現在在賽場上做熱身的是菁大。
明月燈望著下面的球賽,突然問道:「搭檔,你為什麼想打羽毛球?」
陳一嘉「唔」了一聲,然後思考了一會兒,
「我爸,以前喜歡打羽毛球,這個以前是指初中高中,但他真正萌生想打職業比賽的念頭時已經大學了,誰會要一個年齡大,沒經過專業訓練的選手啊。沒人要他。可他還是想打羽毛球比賽,打更專業的羽毛球比賽,甚至大言不慚地說想打奧運。」
「沒人要他怎麼辦呢,他就自己練,在家裡貼了一條橫幅:我要打奧運。用羽毛球鑲了一圈邊,你湊近看還行,遠了看以為在辦白事。」
明月燈忍不住笑了,
「嗐你別笑,是真的。他是怎麼練的呢,先從區賽開始打,打到市級,然後拿了通行證推薦信和簽證,個人名義去亞洲打積分賽,但是他這破球水平,哪裡拿得到積分,一邊打工一邊打球,就在外面混了兩圈,積分還是沒湊夠。」
陳一嘉眼睛裡散落著笑意:「然後只能回國,還不死心,帶著我打羽毛球,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羽毛球那麼輕,那么小,一縷風吹過來都能被吹飛,但碰了拍子,卻能時速高達350,以一種炸裂的態度將木板震碎。」
「我還小的時候就被驚呆了,以為是魔法,我爸和我說,這是力量。」
「後來越來越喜歡騰飛,深蹲起跳,然後將球拍舉起,去追逐雪白的和太陽重合的羽球,然後越過網袋,『peng』地一聲炸裂。拍子一旦拿起,就放不下了。」
「你問我為什麼想打羽毛球,當然是喜歡。」陳一嘉的眼裡有星星,「如果能打到奧運,就最好啦。」
突然,他猛地回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是不是有點痴心妄想!」
明月燈搖頭:「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