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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06:13 作者: 麻辣香橙
    「你拉倒吧你。藉口。」劉師長脖子一梗,對姜茂松說:「他跟誰打報告?能不能打到你這個軍政委面前?只要你點個頭,比什麼報告都牢靠,既然是福妞,你姜茂松認可了,比什麼都管用。我又沒強求現在就讓他們公開訂婚,我們兩家大人答應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你只要別硬攔著他們來往,別的事情,都由你說了算。」

    劉師長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姜茂松就有些無奈地笑笑說:「老師長,這事情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四年後的事情,其實不如等四年後再說,我們兩家的交情,他們反正一個在首都上學,一個在部隊當兵,要是正常的通信往來,我也不會硬攔著,不過……」

    姜茂松沉吟一下,苦笑:「其實安亮這孩子我是欣賞的,心眼兒有點多,不過我信你劉家教出來的孩子,不會歪壞。可是你也知道,福妞是大花一手帶大的,這事情,恐怕還得聽大花的。福妞是我妹妹,可一直當女兒養這麼大,災荒年都沒挨過餓的孩子,總有些不諳世事,大花對她一向護得緊,平時比石頭還疼愛,也就是他們從小認識,我們一家太相信安亮了,拿他當自家孩子,不然他們還真沒有機會。」

    劉師長聽了,沉吟一下,也就沒再說什麼,兩人居然真的下了一會兒象棋,姜茂松拿眼撇了外頭的劉安亮幾次,那小子一直端端正正站著,中午毒辣的大太陽可不好受,可劉師長愣是眼皮都沒抬一下。

    「老師長,」姜茂松笑著說,「你說安亮這孩子隨了誰?可不是我說他,你跟嫂子,都是心眼比較實在的人,安亮這小子心眼兒可不少。」

    「我也不知道。」劉師長落下一顆子,罵道:「小混帳,喜歡人家喜歡瘋了唄。今天不許吃飯,讓他在外頭給我站一天。」

    「師長,虎父無犬子,這小子進了部隊一準是個人才。」姜茂松笑道,「師長,親兒子呢,你還真的要罰他毒太陽下站一整天啊?」

    「往後他就不是親的了。」劉師長眼睛都不眨地說,「我命不好沒生出女兒來,往後兒媳婦才是親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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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茂松回去跟田大花一說,田大花就撇著嘴說了一個字:「該。」

    想搶他們家福妞,他自己使的苦肉計,那總得讓她表現一下吧,誰讓這小子為了福妞,敢跟他們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

    從田大花的角度出發,自家福妞是個文靜乖巧的姑娘,真要嫁給劉安亮,只怕是心眼兒比不過他。不放心。

    可田大花也仔細想過了,這年代,不是他們那個年代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才這麼想,姜茂松便笑道:「你說他們兩個要是將來真的成了,咱們福妞這心眼兒肯定使不過那小子。」

    「我看他敢!」田大花哼了一聲,要不是琢磨著安亮是真心喜歡福妞,兩人也挺相配的,這小子滾遠遠的去。

    結果第二天一早,劉嫂子就打電話來,說想叫田大花帶上孩子們去玩。田大花還上班呢,想了想,就說中午帶小平安過去。

    中午她領著小平安到那兒一看,嗬,這兩口子可真能折騰,昨天沒達成目的,今天繼續了。昨天劉師長罰站軍姿,今天嫂子罰跪呢。

    只見劉嫂子坐在沙發上,安亮則端端正正對著北牆跪著,臉色卻有些忍不住的鬱悶----罰站,罰跪,不帶這麼丟臉的,他爸媽就不能省點事兒,好好打一頓不行嗎。

    劉嫂子把田大花迎進屋裡,劉嫂子見了小平安很是喜歡,就忙著給他找好吃的。田大花瞥了一眼,只當沒看見,人家管教兒子,她插什麼嘴呀。她不管,小平安可沒那麼配合。

    小平安跑過去,拉著安亮問:「安亮哥哥,你幹嗎呢,你怎麼跪在這兒?地上不髒嗎?」

    安亮這下子更丟臉了,剛一動彈,劉嫂子就一雞毛撣子抽了過去:「好好跪著。」

    這苦肉計使的。田大花無奈地揮揮手說:「嫂子,我看你也別罰跪了,跪這兒礙事,叫他出去吧,咱們倆也好好說說話兒。」

    劉嫂子一聽,立刻就借上田大花的話了,沖安亮喝斥道:「這也就是大花心軟幫你說話,不然你給我跪上一整天。滾出去帶小平安玩去,把孩子看好了。」

    小平安一聽,高興地拉上安亮就走,說要去外面捉知了去。田大花看著平安有些好氣又好笑,家裡倆兒子,估計都不是她親生的。

    「謝謝您。」安亮還真厚著臉皮給田大花道了謝,也沒下稱呼,就領著小平安出去了。

    他一走,田大花說話可就不遮攔了。

    「嫂子,你們兩口子也別折騰安亮了。至於兩個孩子的事情,別的不說,我最相信的就是劉師長和嫂子你的為人,這麼著,你現在就設身處地想想,要是福妞是你女兒,你打算怎麼個安排,我聽你的。」

    劉嫂子可真沒想到田大花直截了當這麼說,愣了愣,還真想了老半天,就緩緩笑了說:「大花呀,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是當媽的人,我要是有福妞這麼個女兒,我一準也疼著護著。你看,安亮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你也相信他一下,更要相信我們劉家養不出心地壞的孩子。這麼著,你要是答應,咱們做大人的就別硬幹涉,倆孩子反正也不在一個地方,就讓他們還像以前那樣,正常保持通信,反正我們兩家的關係,他們倆通信誰也不能說啥。別的,都等咱們福妞大學畢了業再說。」

    還不是變相認可嗎,這兩口子可真是人精。田大花想了想,就點點頭說:「嫂子,就按你說的辦。」

    兩個男人費勁巴拉沒辦成的事情,兩個女人三兩句話就決定了。一個星期後,田大花先是送走了劉師長夫妻回西北,又把福妞送上了開往首都的火車。

    安亮在許多天的煎熬忐忑之後,終於見著了福妞一回,在劉師長和劉嫂子動身回西北之前,姜茂松和田大花設了家宴,請劉師長和嫂子到家裡來聚聚,像以前一樣,包餃子,炒幾個小菜,兩個大男人又喝高了,居然唱了一晚上部隊的歌兒。

    安亮就在這種場合下見著了福妞,還有這段時間沒少挨教訓的石頭,當著大人的面,三個年青人沒一個敢造次的,私下裡都沒說上話,石頭還是學生不許喝酒,安亮就老老實實地陪著父輩們喝酒。

    是的,不管什麼輩分,姜茂松和田大花在他心目中,就是父輩,是長輩,一輩子也變不了。

    很快,安亮的畢業派遣手續到了,他正式到部隊報到,從基層部隊的副連職做起。

    一切都沒什麼變化,也沒幾個人知道兩個女人之間的約定,只是劉安亮從此悄悄改了稱呼。他從那以後,就按照部隊裡的軍職,見了姜茂松便規規矩矩叫首長,私下裡見了田大花,他就只叫「您」。

    兩個月後,安亮才知道田大花到底給了他什麼教訓,當他一連寫了四封信去學校,福妞都沒有回信,卻又因為學校的條件限制,沒法通電話,簡直都快要等得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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