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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00:56 作者: 小狐狸菌
    說完就跑了。

    薛峰撓了撓頭,湊到段澤身邊,暗示道:「江神醫不肯吃藥,怎麼辦啊?谷主交代過,一定要讓我盯著他吃完。」

    「我等會勸勸他。」段澤正要進門,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打量了他兩眼,「盯著?你要住在流雲渡?」

    「不行嗎?」

    「當然不行。」

    「哎你這人……那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了,老子也被你揍了好幾頓,夢溪那夜也算同生共死過。住幾天都不行,你忒小氣了。」

    「我忘了讓人在門口掛牌子了,薛某與狗不得入內。這就掛上。」

    薛峰:「???」

    段澤又沖宋阮招了招手,變臉比翻書還快,和顏悅色道:「小宋,進來。」

    宋阮下意識地一抬腳,顛顛地跟了上來,直到進門後才反應過來:「誒,我和薛大哥一起來的,應該也要一起住才對。」

    然後又嗒嗒地跑了出去,快到段澤都來不及攔住他。

    薛峰正在門外焦躁徘徊,還對著那扇可憐的門比比劃劃,似乎想直接劈了,見宋阮跑出來,眼睛倏地一亮,把人拎起來放到了肩膀上,哼道:「小兔崽子,算你有良心。走了。」

    宋阮有點怕高,扶著他的腦袋坐在肩上,小聲道:「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了,師父的叮囑還在我懷裡呢。」

    「那怎麼辦?姓段的不讓我們住這兒,難不成要在門口刨個洞睡嗎?。」

    「吱呀」一聲,門又開了。

    段澤倚在門口,懶洋洋道:「進來吧。阿也的那間藥廬空著,可以給你們住。」

    「那敢情好。」

    「薛大哥,人家給我們借宿,說話要客氣些。」

    「客氣?怎麼個客氣法?」

    「要說『多謝』。」

    薛峰一臉吃了屎的模樣,須臾,不情不願道:「……謝了。」

    然後托著宋阮直奔進門,多留一秒都不肯。

    經過段澤身邊,薛峰肩頭響起一聲又輕又急的「多謝段公子」,又很快消散在掠起的疾風裡。

    段澤轉身望了望。

    薛峰……好像挺聽宋阮的話的。

    -

    回到流雲渡後,段澤險些被堆成山的公務淹沒了。

    先是處理了假冒江知也的那個傢伙,而後處置了那些替身被刺殺後不安分的傢伙,接著聯繫陳命,暗中挪用了一些屬於陳氏的資源,給風澤堂填補了好幾個窟窿。

    他本來想先問問江知也的意見,怎麼說江某人也掛了個陳氏家主的名頭。

    但江知也正被自家師兄的解藥折磨得死去活來,不管問什麼都是「好好好」「是是是」,一副無欲無求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便先行挪用了。

    畢竟與陳氏幾番衝突下來,風澤堂的窟窿真的很大,拿陳氏的錢財填補起來真順手。

    近日終於稍得空閒。

    段澤瞧瞧還剩下的半箱藥,再看看撲在自己懷裡眼淚汪汪的江知也,親自去把窩在藥廬的宋阮抓了過來。

    宋阮正按照溫席玉的囑咐,記錄江知也服用解藥後的各種反應,被抓過去以後,捧著忘記放下的記錄冊子,眨眨眼睛,茫然道:「怎麼了?」

    「藥已經用了半箱,為何還沒見效?」段澤擔憂地詢問道,「阿也說他不舒服,這些藥……會不會出了什麼差錯?」

    「師父說,他沒有親眼見到師叔的身體狀況,只是按照典籍還有自己的推測在製藥,並不準確,所以這些解藥的效用都十分溫和,即便不起效,也吃不死人的。」

    江知也委屈極了:「都說了師兄是在拿我試藥!」

    段澤:「……」

    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兄長似乎並不那麼靠譜。

    思量片刻,他開口道:「要不……不吃了吧?」

    「不行。」宋阮頓時急了,「師父說,這箱子藥如果吃了,就一定要吃完,否則後果難料。」

    江知也:「!!!」

    江知也癱倒在椅子上,無語半晌,悲從中來,轉向段澤咬牙切齒道:「是你非要勸我吃的,我要休了你!」

    這還得了!

    段澤一時肅然,把懵懵的宋阮拎了出去,「砰」地關緊了門。

    宋阮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支起耳朵聽了聽動靜,覺得自己被重新放進去的可能性不大,後續應該也沒自己什麼事了,便安心地回去接著記錄了。

    不知屋裡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總之第二天,江知也不情不願地繼續吃起了藥。

    -

    江知也本來不應當在流雲渡停留這麼久。

    家主更替是大事,哪有人剛當家主沒幾天就跑了的,陳氏那邊的大小事務都快堆成山了,就算需要服藥,也得把藥帶回夢溪去吃。

    但因為持續服藥導致的身子嚴重不適,某家主一天都不願意離開愛人的摸摸揉揉抱抱,一拖再拖,最後乾脆賴在了流雲渡,還寫信給陳命,告訴他自己歸期不定,叮囑他好好幹活。

    於是夢溪那邊,一封封回信雪花似的飛了過來。

    每一封都是陳命的親筆信。

    他在信里委婉地提起代家主的職務是多麼多麼的繁忙,言辭之間瘋狂暗示江知也速速回來,末了順便問候自家堂主一番,直抒胸臆地寫道,風澤堂給的俸祿只能請得起一位忠心耿耿的侍衛,壓根請不起上得廳堂下得帳房、事無巨細勞心勞力的代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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