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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5:00:56 作者: 小狐狸菌
    他慌亂地別開眼,道:「本、本少爺做事,豈是你能揣度的?」

    段澤見他嘴硬得像只蚌,換了個問題:「方才在門口,你打的是你大哥的人?」

    這個問題特別適合紈絝發揮。

    經歷這些日子的磨練,江知也早已深諳此道,挺了挺胸,抬起下巴:「在陳氏山莊,本少爺想打誰就打誰,管他是誰的人。」

    段澤沒忍住,笑了一下。

    小孔雀。

    他心想,陳氏的那兩位公子都不是好相與的。風澤堂曾收到消息說,陳千山覬覦家主之位已久,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和睦,偏偏又要裝得兄友弟恭,最後陳千山棋差一著,被抓到了把柄,不得不以遠遊為藉口,常年在外。

    暗潮洶湧的陳氏山莊裡居然還住著這麼一隻嬌縱單純的小孔雀,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思及此處,他委婉地提點道:「你姓陳。說不一樣的話,做不一樣的事,但總歸還是陳家的人。」

    「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違背陳家的利益。」見他不懂,段澤乾脆把話挑明了,垂下眼眸,盯著纏著紗布的手,「次數多了,他們會將你視作眼中釘。」

    「本來就是了。」江知也一指自己,納悶地反問道,「難不成你覺得一個敗壞家風的廢物點心會很受寵嗎?」

    段澤:「……」

    沒想到小孔雀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那你有什麼打算?」

    江知也把玩著手裡的團扇,心思百轉,琢磨著該怎麼開這個口,最後決定單刀直入:「今日的喜宴上,有來救你的人。」

    一瞬間,段澤翻臉比翻書還快,反應冷漠至極:「我不知道。」

    「別緊張嘛。」江知也湊過去,使出一招死乞白賴,「讓他幫我送封信,如何?就送封信,送去北派的一個酒館,很簡單的……本少爺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給他行個方便,讓他來見見你。」

    「沒人會來救我,我已經沒用了。」

    「真沒有?」

    「沒有。」

    「那行。」江知也爬上床,「沒用的東西,以後就乖乖做本少爺的禁臠,讓你七天七夜都下不了床……上次那根紅繩呢?哪去了……啊,在這裡。」

    「你想做什麼?等等……放開我!你、你……唔!」

    江知也往他嘴裡塞了塊帕子,拍拍手,滿意地看著被五花大綁、滿臉錯愕的段澤,還貼心地給他蓋上了被子,道:「安心睡吧。本少爺會好好守著你的,保證連只蚊子都休想飛進來。」

    -

    傅陵游很是焦灼。

    他在花家的幫助下千里迢迢來到夢溪,一路東躲西藏,好不容易趁著喜宴混了進來,誰料那荒/淫/無度的陳三公子竟再沒有離開過那間屋子。

    他實在按捺不住,趁著守衛輪班,偷偷溜進了長廊,蹲在窗子底下,仔細傾聽屋裡的動靜。

    不聽還好,一聽簡直心都碎了。

    門窗緊閉的屋子裡,時不時傳來段澤悶哼和慘叫,還有床搖晃起來的「吱呀」聲響,想必正在遭受不堪的折磨。

    「你、能不能輕點……啊……」

    「這點痛都吃不住?真是沒用。」

    屋裡倏地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

    陳野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翻過身來。」

    「等等,讓我緩一緩……呃!」

    傅陵游聽得眼眶都紅了,恨不得直接破門而入把段澤救走。

    長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有人來了。

    他不得不咬緊牙,忍下滿腔怒意,趕在被守衛發現之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屋內。

    段澤趴在那張重新搬回來的小竹榻上,臉埋在枕頭裡,嘴唇都咬破了。

    太痛了。

    只是隨意按捏幾下,力道也不算太重,麻木的雙腿竟再度感受到了經脈寸斷的劇痛,仿佛有萬千蟻蟲啃噬,痛癢難當。

    他渾身顫了顫,竹榻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響聲。

    「好了。」江知也收回手,「今天就到這裡,再按下去你受不了的。」

    段澤好半天才從劇痛之中緩過勁來,滿頭冷汗,吃力笨拙地翻過身,躺在竹榻上,虛弱道:「多謝。」

    江知也翻了個白眼。

    起先,他只是擔心一直把人綁著給綁壞了,便好心地打算幫他捏捏腿。

    第一天段澤十分抗拒。

    那動靜大得,都把宋阮給引過來了,在屋外擔心地叫道:「三公子……那個,需要我送點藥進來嗎?」

    江知也讓他滾了。

    兩人還為此鬧了一整天的彆扭。

    到了晚上,段澤察覺到堵塞的脈絡被疏通了不少,回過味來,開始追問他哪裡學來的手法。

    江知也還在生氣,隨便編了個:「我娘傳給我的。」

    「你的那封信呢?」段澤問道,「我幫你送出去,但是要一點報酬。」

    「還沒寫,等會。」江知也頓了頓,警惕地看他,「送個信而已,你不會想讓本少爺每天給你捏腿吧?想得美。」

    「怎會。」段二公子心虛地眨了眨眼睛,撇開頭,「那就……一個月如何?」

    江知也討價還價:「半個月。」

    「再加七天。」

    「不行,一天都不能多。」

    兩人扯皮許久,最後敲定了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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