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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8:08 作者: 一棵綠樹
徐缺頓了頓道:「殿下臨時有事,晚一些才能回長安,您有孕在身,啟程晚了殿下擔憂路上下雨不好走,所以讓屬下先護送您回宮。」
姜聞音皺眉道:「你可知道是何事?」
徐缺躊躇片刻後說:「是與先皇后和太子有關的事情,具體屬下也不知。」
姜聞音只當是突發事情,便攏了攏披風,站在原地道:「殿下何時能處理完事情,若是時間不久,我便等他一起。」
「恐怕要到晚上才能處理完,王妃等不到的。」徐缺畢恭畢敬道。
「這麼久?」姜聞音看了眼已經備好的馬車,又問了一句:「那殿下怎麼回宮?」
「殿下忙完後會騎馬趕回去,若是雨下的太大,就等明日清早回去,明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朝。」
姜聞音正欲說不如在玄妙觀再住一日,等明日跟姜沉羽一起回宮,卻聽徐缺提醒道:「明日是陳小將軍向衛娘子提親的日子,您這個媒人可不能不到場。」
衛娘子到長安後,陳棠終於鼓足勇氣表明心跡,很快虜獲美人芳心,喜不自禁的陳棠稟明父母后,立馬著手起提親事宜。
姜聞音名義上是衛娘子義妹,身份地位不俗,夫君姜沉羽又與陳棠是至交,沒有比她更合適做這個媒人的了。
所以前幾日,陳夫人專門攜禮登門,請姜聞音來做這個媒人。
衛娘子和陳棠的相識,可以說還有姜聞音的一份功勞,她自然樂意至極。
就是這提親時間委實太趕了。
不過想起太液池那回,陳棠的迫不及待,她又表示能理解,所以見提親日子與祭典並不衝突,自己當天下午便能趕回長安,便沒有推辭。
經徐缺一提醒,姜聞音才想起自己差點忘記這件事,便不再猶豫,踩著木凳登上鑾駕,鑾駕慢悠悠地向長安駛去。
走了一小段路程,空氣突然變得沉悶起來,太陽也被烏雲遮蓋住了。
姜聞音覺得有些不透氣,便換到了窗邊,撩起帘子吹風透氣。
然而剛撩起帘子,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鑾駕後面除過護衛和宮人們坐的幾輛馬車外,還跟著一些馬車,那是宗親們和禮部官員們的馬車,但皇子公主們的馬車卻都不見了。
她擰眉沉思片刻,突然沖外面的車夫喊道:「停車,讓徐缺來見我。」
車夫立即勒馬將車停下,小跑到前方通知徐缺,徐缺眼皮子跳了跳,翻身下馬,把韁繩扔給旁邊的護衛,大步走到鑾駕前,恭敬地問道:「王妃找屬下不知所謂何事?」
姜聞音探出腦袋,冷冷問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幫殿下瞞了我什麼。」
徐缺心中微驚,連忙抱拳單膝跪下,「屬下不敢。」
姜聞音定定地看著他,問道:「為何那些皇子和公主們的馬車不在?」
除此以外,還有安王、陳王和德安大長公主府上的馬車也不在,他們都是趙貞的僅存的幾個兄弟姊妹,也是幫趙貞滅掉陸家滿門的人。
聯想到方才姜沉羽那個表情,她直覺與此有關,可惜小說里沒有這段劇情,讓她實在猜不透姜沉羽留下這些人是要做什麼。
「我要回玄妙觀。」姜聞音道。
徐缺臉色微變,抬頭道:「幾位皇子和公主的馬車不在,是因為殿下留他們在觀里為先後和先太子守孝,王妃多慮了,而且此時回玄妙觀,怕是明日便趕不回長安了。」
姜聞音瞥了他一眼,「你現在找人給我母親送口信回去,說我有事被絆住了,請她明日去陳家做媒人,再替我像衛姐姐和陳夫人道歉,請她們海涵。」
他越是阻止自己,自己便越是要回玄妙觀看看,看看他們到底瞞著自己什麼。
徐缺咬牙道:「王妃,請恕屬下不能從命。」
殿下有令,暫時不能讓王妃知道這件事。
「所以說,趙衡他確實有事情瞞著我。」
姜聞音淡淡道:「徐護衛,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不現在護送我回去,要不我下車走回去。」
徐缺面上閃過一絲無奈,「王妃您明知屬下不可能讓您走回去。」
姜聞音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
沒錯,自己就是在威脅他。
顯然,他也確實被威脅到了。
姜聞音到後山時,天已經變得陰沉沉的,烏雲濃稠如墨,狂風漸起,吹得山路兩旁的樹木嘩嘩作響,隨時都有被攔腰折斷的可能。
山路以青石板鋪成,姜聞音走在石階上,青色裙擺被風吹的獵獵作響,纖細的身軀仿佛要被狂風吹走。
寒月扶著她,面露憂色。
姜聞音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她肚子裡雖然揣了一個,但身體壯得跟頭牛一樣,區區爬山而已,怎麼可能輕易趴下。
她看了眼在前面帶路,神情苦澀,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感覺的徐缺,得意地挑了挑眉。
跟她斗,還嫩了點。
徐缺最終還是抵不過,讓宗親跟禮部官員們先行回長安,然後護送姜聞音返回玄妙觀,並帶她來到後山。可惜的是,他始終不肯說姜沉羽在後山要做什麼。
不過很快,這個困惑了她一路的問題就得到了答案,在她爬到半山腰處,看到被綁在一起,跪在地上求饒的皇子公主們,以及安王、陳王和德安大長公主全家老少,而最前方面則是涕泗橫流,大喊著朕錯了的趙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