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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8:08 作者: 一棵綠樹
溫岑臉色一變,立即退到朱光身後。
「怎麼回事,他不是已經中毒了嗎,為何力氣還這樣大?」
朱光牢牢將人護在身後,語氣溫柔輕緩,「許是毒性還未發作,阿岑你躲到後面去,別怕我會保護好你。」
溫岑面露厭惡之色,冷冷道:「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差點都被他傷到了。」
「是我不好,阿岑你別生氣。」
朱光握著劍緊張地盯著眼前的戰局,手心發汗,作為一同長大的夥伴,他對裴濟既敬重,又有種骨子裡的恐懼。
他曾親眼見過,裴濟徒手殺掉一隻兇猛地老虎,此後大半個月,夢裡都是裴濟滿臉鮮血,用那雙像野獸一樣的綠眼睛看著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自己撕碎。
若不是阿岑建議,自己這輩子也不會生出殺了他的念頭。
望著花廳里陷入瘋狂,拿著大刀到處砍人的男人,朱光冷汗直冒,卻還是堅定不移地護在溫岑面前。
好在興許是藥效起了,裴濟的動作越發遲鈍,最後踉蹌幾步,一下子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裴濟,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溫岑大笑出聲,「我溫岑對你真心一片,你卻從未正眼瞧過我,甚至為了顏萱還想殺我,可惜今天還是敗在我面前。」
「你若是跪下求我,我便放顏萱一條生路,你看如何?」
這個長得高大兇猛的漢子盯著她,粗糲沙啞的聲音,像是多日滴水未進,「你說話算數。」
溫岑不懷好意的笑道:「當然。」
裴濟看了她一眼,手裡的大刀一松,動作緩慢地跪下,膝蓋與地面相碰,發出沉悶地聲響。
「堂堂中天王,為了一個女人下跪。」溫岑眼裡沒有半點溫度,昔日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起義軍首領,如今像條狗一樣跪在自己面前,她心中的不甘卻大於快慰。
她揮手讓護衛上前將人抓住,自地上撿起一把劍,拖著長裙慢慢走近,「我來送你一程。」
舉起長劍指著面前披頭散髮,滿身血污的男人,劍身反射著寒芒。
就在此時,一道破空聲響起,自門口的方向射來一隻箭,直直地扎進溫岑白皙纖細地皓腕中。
溫岑尖叫一聲,手中長劍落地。
「阿岑!」朱光立即上前將人抱進懷裡,抬頭看向來人。
只見一個身形高大,面容俊美地男人慢悠悠地走進來,提著還在滴血的長劍,看著自己的眼神冷漠地像在看死人。
「你是何人?」
不知怎地,朱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覺得眼前的男人比裴濟更為可怕。
姜沉羽看了他一眼,「趙衡。」
對於將死之人,他一向寬容。
「你不是裴濟的人。」朱光沒聽過趙衡這個名字,也從未在起義軍里見過,
姜沉羽笑了一下,沒有廢話,手中長劍揮向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手起刀落,眨眼間地上便多了幾具屍體。
隨後衝進來一群渾身是血的黑衣人,與花廳里的護衛纏鬥在一起。
朱光心猛地一沉,難怪此人能夠大搖大擺地從外面走進來,看來他的人已經沒了,早知不該將人都派去清繳裴濟的親信。
不過沒關係,只要撐一刻鐘,那些派出去的人就會回來支援自己。
他護著溫岑,悄無聲息地往後退去。
姜沉羽眉頭一皺,抬手從袖口裡射出一支短箭,向溫岑後背而去。
朱光汗毛猛地豎起,下意識將溫岑摟進懷裡,短箭沒入他的左肩,替溫岑擋住了這一箭,然後踉蹌往後院跑去。
待姜沉羽解決掉攔住自己的護衛追上去,後院已經無人,只有條延伸至後院枯井的血跡。
「帶人去追。」看了眼地上的裴濟,姜沉羽面無表情地自衣角撕下一塊布條,纏住自己受傷的左臂。
而他的腹部,還在往外流血,只是被黑色衣袍遮住,所以並不明顯。
徐缺應下,捂著肩上的傷說:「屬下幫公子將身上的傷包紮一下。」
「不必。」姜沉羽毫不在意。
徐缺:「小姜姑娘知道會擔心。」
姜沉羽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任由他給自己簡單地處理了傷勢。
此時,外面已經天光大亮。
雪已經停了,地上積下厚厚一層,蓋住了麼口的屍體,姜沉羽站在宅子門口,看著林郁帶人將屍體抬走,用清水沖淨台階上的血跡。
天上出了太陽,但因為剛下過雪,冷的出奇,地上的水很快結成冰。
姜沉羽是第三天回來的,此時姜聞音已經從林郁口中得知,陸無暇前夜帶著遠在穆陽的兩萬起義軍出現在城外,將屠殺完裴濟親信的朱光屬下盡數誅滅。
而裴濟死在朱府的大火中,被燒成了一具焦黑的屍體。
她這才知道,陸無暇消失的這段日子,竟是混進了起義軍中,憑藉著不俗的智謀,成為裴濟身邊的軍師,助他打敗朝廷大軍,十分受裴濟信任。
半個月前,裴濟從穆陽趕回鶴壁,便將大軍交付給了陸無暇。
與此同時,陳棠也帶著五萬大軍,自肅陽趕到鶴壁,清繳了朱光殘部,與陸無暇一同擁護姜沉羽為主。
起義軍見裴濟已死,朱光下落不明,又有陳棠五萬大軍駐紮在城外,便也認命,跟著陸無暇認姜沉羽為主。
姜沉羽回來的時候,姜聞音正在院子裡餵小肥啾,冷不丁看見旁邊垂花門處有道高大的身影,先是嚇了一跳,才看清楚是姜沉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