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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8:08 作者: 一棵綠樹
姜沉羽側首輕瞥,嗯了一聲。
「你何時來的肅陽,怎麼也不與我說一聲,鳳池那邊不是正走不開的時候嗎?」陳棠大步走過去,激動地一把把人抱住。
「肉不肉麻。」姜沉羽嫌棄道。
嘴上雖然如此說,但卻沒把人推開。
「我是見到你太高興了。」陳棠放開他,後退兩步,拉著他的胳膊上下打量,咧嘴笑起來,「一別數年,你同年少時大不同了。」
少年時的行舟,性情冷漠惡劣,桀驁不遜,像匹游離於狼群外的孤狼難以接近。
而現在,他看起來依舊冷漠,但身邊卻有了小姜姑娘陪伴,眉宇間也不再只有冷漠疏遠。
姜沉羽懶洋洋道:「是有所不同,你也丑了許多。」
陳棠摸了摸臉上的那道疤,不在意地笑了笑,「這是我來肅陽的第二年在,冬日在城外抗擊南下的戎狄留下的。」
疤痕的位置在右眼角,已經很淡了,但可以想像到當初的兇險,若再往前一點,他的右眼就看不見了。
姜沉羽冷嗤了一聲,卻沒再出言嘲諷。
「對了,你還沒說什麼時候來的肅陽呢?」陳棠想起正事兒,「既來了肅陽,不如就隨我去趟大營,讓幾位將軍都拜見一番。」
「路過,我今夜便要趕回鳳池,其他人就不見了。」姜沉羽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柳珏,挑了挑眉,「這人是誰,金雕為何追趕他?」
「咳咳。」柳珏咳嗽幾聲,嘴角溢出一抹血跡,趴在地上無力地動了動手指。
提起這個,陳棠一皺眉,「我還未來得及查,只聽前來報信的寒月說,這人今日清晨帶了一行人闖入小姜姑娘的院子,想劫走小姜姑娘。」
「劫走我的人,誰給他的狗膽?」姜沉羽臉色一沉,望向柳珏的眼神不善。
姜聞音:「……」
什麼時候,她就成趙衡的人了?
「我澄清一下,這只是他單方面地覺得。」姜聞音不得不出聲解釋,順便還瞪了姜沉羽一眼。
姜沉羽不置可否。
「對了,行舟你是怎麼會抓到這人的?」陳棠問。
姜沉羽然後抬手放到嘴邊,輕輕吹響,一聲清脆的口哨聲響起。
小肥啾腦袋一轉,撲棱著翅膀從樹上飛下來,屁顛屁顛地跑到姜沉羽面前,順便還啄了下柳珏,然後用腦袋蹭姜沉羽的長腿。
這是和錦娘那隻哈巴狗學的。
姜沉羽俯身在小肥啾的腦袋上輕拍一下,抬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姜聞音。
「……」好賤。
陳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莞爾,「原來這金雕是行舟和小姜姑娘一起養的。」
「……」什麼一起養的,分明是他偷鳥!
姜聞音氣急敗壞道:「這哨音明明是我訓練啾啾用的,你從哪裡偷學來的?」
姜沉羽掀了掀眼皮,「自己想。」
我能知道還問你?
姜聞音簡直快被他氣死了。
「呵呵。」一直躺在地上裝死的柳珏突然大笑起來,邊笑嘴角邊湧出鮮血,「原來如此,我說為何鳳池到鶴壁這一路,你我同行數日相談甚歡,心意相通,但今日卻鐵石心腸,狠心傷我,原來因為此人……」
他抬頭望著面前的男人,篤定道:「你喜歡她。」
姜沉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但她的心不在你身上,真是可憐。」
話音未落,柳珏只覺的脖子一涼,溫熱的鮮血從脖子湧出。他看到男人提著滴血的長劍,漠然地看了自己一眼,收回目光,「那又如何?」
他竟然不在意。
意識到這點,柳珏瞪大眼睛,呼吸越來越急促,喉嚨里桀桀發不出聲,鮮血大量地從嘴裡湧出來,他眼裡的光越來越弱……
「行舟,此人還有用……」
姜沉羽側首,鬢角的一縷黑髮被風吹起,光潔的下頜上沾著幾滴血跡,「嗯?」
陳棠無奈搖頭,「沒事,殺便殺了。」
姜沉羽扯了扯唇,又用柳珏擦乾淨劍上的血跡,把劍扔給陳棠拿著,然後抬步向姜聞音走過去。
望著大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姜聞音沒來由的有些心虛,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君子動口不動手。」
「你心虛什麼?」姜沉羽在她面前停下,頓了頓後問。
「我沒心虛……」很顯然,姜聞音目光閃爍的樣子,顯得辯解蒼白無力。
姜沉羽低頭定定地看著她,半響過後,突然低聲笑了起來。
姜聞音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我在笑一個口是心非的小傢伙。」姜沉羽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點,負手往外走,看起來心情頗好,「我餓了。」
姜聞音捂住額頭,皺眉看著一人一鳥的背影。
即便姜聞音再不情不願,也阻攔不了姜沉羽大搖大擺闖進小院,登堂入室的行為。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她不高興道。
姜沉羽指了指腳邊的金雕,鳳眸輕眨,頗有些無辜的感覺,「它帶我來的。」
姜聞音憋了好半天,擠出一句話:「……家賊難防。」
這鳥沒救了,自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它養大,它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姜沉羽低笑一聲,「有水嗎?」
「沒有。」
「小姜姑娘,別生氣了。」他眸子裡染上笑意,頓了頓溫聲說:「就給我倒一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