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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8:08 作者: 一棵綠樹
傍晚姜聞音在胡同里被擄走,寒月也追了上去,錦娘急的團團轉,又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回家守著大門,盼望兩人儘快回來。
她等的心急如焚,若不是衙門已經下值,都想去報官了。
方才門外響起車軲轆和馬匹的嘶鳴聲,猜測是姑娘回來了,連忙跑出來看,果然是她們!
姜聞音揉揉她的腦袋,抬步進屋,邊走邊將人安慰了一番,「我沒事,你做晚飯了嗎?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錦娘點了點頭,「飯菜在鍋里熱著,就等您回來吃。」
她乾等著心慌,又害怕小姜姑娘和寒月姐姐回來餓肚子,便做了晚飯放在鍋里。
姜聞音一臉輕鬆地笑道:「我洗個手,你快把飯菜端上來,我嘗嘗你的手藝。」
錦娘還小,平時的飯菜都是寒月負責,姜聞音還沒吃過她做的飯菜。
「您等著,我馬上就去。」錦娘擦乾眼淚,破涕為笑,小跑著去了廚房。
吃完晚飯,姜聞音泡了個熱水澡,又喝了寒月燒的薑茶,把頭髮擦乾後便上床睡了。
……
城東刺史府的客院裡,窗前立著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面無表情地看著立在屋子中央的男人,「人安全送到了嗎?」
男人正是方才的車夫,他神色恭敬,拱手回答道:「公子放心,屬下親眼看著姜姑娘進屋的。」
姜沉羽緩步走至書桌前,鋪了一張宣紙,抬手拿起毛筆,「她可知道是我?」
車夫盯著自己的腳尖,「姜姑娘聰慧,一上馬車就猜出屬下是您的人。」
姜沉羽落筆,「那她可有生氣?」
車夫遲疑片刻,「倒是不曾生氣,過……」
「過什麼?」
「過姜姑娘說……讓您去死……」車夫小心翼翼地說完,立即裝死,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姜沉羽手一抖,桌上的字便全毀了。
他抬手摁了摁額頭,拿起桌上的紙燒掉,又重新鋪了一張宣紙,繼續向下寫。
屋子裡很安靜,燭火時而跳動一下,車夫看著地上自己晃動的影子,額角流下冷汗。
許久之後,燭芯突然炸開。
姜沉羽放下筆,待宣紙上的墨跡晾乾後,把它折起來放進信封里,「把信給陳棠送去。」
車夫雙手接過信,躬身退了出去。
姜沉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頭緊蹙。
氣還沒消嗎?
許是被人念叨的緣故,姜聞音連打了兩個噴嚏,身子蜷縮起來,雙手枕在腦袋底下,夜裡睡得並不安穩。
傍晚的事情太過迷幻,導致她做了個古怪的夢。
夢裡有個美男子,捧著她的臉蛋,深情款款地對她表白,撩得她臉紅心跳,豪邁地勾住美男的脖子,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兩人親的難捨難分,倒在床上,都要拉燈干羞羞的事情了,她突然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人變成了趙衡那個混蛋的臉!
她嚇得猛地推開人,連滾帶爬地下床。
「撲通」一聲,姜聞音睜開眼,發現天已經亮了,她裹著被子從地上爬起來,緩緩地鬆了口氣。
幸好只是個夢,是真的。
就算趙衡長得再好看,再在她的審美點上,但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她可不能犯糊塗。
想到車夫的話,她決定等趙衡來時,放小肥啾和那隻小西施犬出來,咬死他!
與此同時,城東郗家小輩們已經起床,洗漱打扮後去了郗祖母處請安。
郗家的松鶴院上屋裡,郗老夫人神情懨懨,一副打起精神的樣子。
旁邊蹲著兩個侍女,輕輕的為她捶腿。
郗家大夫人傾身,關切道:「母親昨夜可是沒睡好,怎地如此憔悴?」
郗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拿著手帕擦了擦眼睛,嘆口氣道:「我昨夜夢見了你表姨。」
郗家大夫人一愣,「您夢到了姜老夫人?」
郗老夫人表情哀傷道:「你表姨她為人和善,自幼便對我照顧有加,咱們家也承了姜家許多恩惠,如今她就那麼淒涼地走了,我心裡難受。」
她表姐是死在詔獄裡的,連收屍的人都沒有,草草地裹了張蓆子,被扔去了亂葬崗。
姜家女眷和幼子被流放邊疆,連個能給她立碑修墓的人都沒有,只能當個孤魂野鬼。
一想到這,她心裡就難受極了。
郗家大夫人也沒辦法,只能溫聲勸解。
聽著自家祖母的念叨,郗雲河突然抬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終於想起來,為何覺得那位陸姑娘眼熟了。
三年前,他曾隨祖母去過長安給姜老夫人拜壽,見過姜家七表妹一眼,因長輩們曾開過他們的玩笑,所以他便留意了下七表妹。
他記得那雙澄淨明亮的眼睛!
郗雲河的這番動靜明顯,旁人沒有注意到,但郗蘊純卻注意到自家兄長的異樣,等從郗老夫人的院子出來,她快步追上郗雲河,好奇地問道:「哥哥,你剛才怎麼了?」
郗雲河看了她一眼,遲疑片刻道:「你還記得咱們在街上遇到的那位陸姑娘嗎?」
郗蘊純:「哥哥說的是那個騙子?」
郗雲河頓了頓道:「她不是騙子,她可能是姜家七表妹。」
郗蘊純吃驚,那個騙子竟然是她那個身份尊貴的七表姐姜瑩?
「我尚確定,你先別告訴祖母,省的祖母白歡喜一場。」郗雲河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