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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8:08 作者: 一棵綠樹
姜聞音:「可他為何要幫我們?」
僅憑陳棠的關係,她們就可以信任林玄悠嗎?還有,美人姐姐為何可以如此淡定,把這件事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姜沉羽懶洋洋地坐到軟榻上,「不必擔憂,他會幫我們的。」
林玄悠雖然沒認出自己來,但有陳棠的信和自己的令牌在,他會將此事遮掩過去的。
姜聞音嘆口氣,她越來越看不懂美人姐姐了,總覺得她藏著一個超級大的秘密。算了,只要美人姐姐心中有數,她也懶得干預。
她幫姜沉羽解下帶血的斗篷,拿著手帕,一點一點地把她臉上的血跡擦乾淨。
姜沉羽凝神注視著她,像個乖寶寶一樣配合。
血跡不容易擦掉,擦得七七八八了,姜聞音把帕子丟到一邊,帶上兜帽往外走,「我去打盆熱水進來,姐姐待在屋裡別出來。」
姜沉羽靜靜地坐在榻上,望著她的背影,無所事事地薅了把花瓶里的梅花。
姜聞音出來時,看到寒月和錦娘正拿著繩子將那幾人往廊下的柱子上綁,就順手幫了她們一把,然後再去的廚房打水。
錦娘跟在她身後進屋,凍得直打哆嗦,抱著胳膊坐到灶前烤火,「小姜姑娘,姜姑娘好兇啊。」
姜聞音:「……是有點。」
她今天也被鎮住了,一開始都不敢相信,這是她身教體軟易推倒的美人姐姐。等美人姐姐開口後,她才找到一絲熟悉感。
錦娘心裡發毛道:「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眼前就是那隻斷手,我晚上要睡不著了。」
姜聞音失笑,錦娘到底還是個十歲的小姑娘,膽子再大,看到這種血腥畫面也會害怕,她安慰道:「那你晚上抱著枕頭去找寒月姐姐。和她睡上幾晚。」
和錦娘說了會兒話,她把熱水端進屋,姜沉羽正撐著腦袋,像是在閉目養神。聽到她走近,她睜開眼睛,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姜聞音把盆放下,把毛巾擰乾,勾著她的下巴,聚精會神地給她擦臉,「姐姐晚上吃飯了嗎?廚房裡還有雞湯,沒吃的話讓寒月給你下碗面。」
姜沉羽抬眸,望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竟然覺得她臉上的絨毛有些可愛,手痒痒道:「沒吃。」
「那我去讓寒月給你下一碗麵。」姜聞音說。
擦完臉後,她拿了一盒面脂過來,用手指挖了一坨點在姜沉羽的臉上,均勻地揉開,一股淡淡的冷梅香氣竄入兩人的鼻子裡。
姜沉羽默了默,「這是什麼?」
姜聞音:「這是我新做的面脂,好不好聞?」
姜沉羽:「……還成。」
姜聞音露出笑容,「我給姐姐也留了一盒,待會兒拿給你。」
姜沉羽:「……」
塗完面脂後,姜聞音把水端出去倒掉,然後順路去了廚房一趟,在廚房等著寒月做好青菜雞絲麵,裝進食盒裡提回去,看著姜沉羽吃掉。
雪落了厚厚的一層,把男人的屍體都掩蓋住了,其餘幾個被綁在柱子下的人也被凍得瑟瑟發抖,臉色青紫。
徐琰冒著大雪將林玄悠帶回來時,已經是後半夜,姜聞音早就抵不住困意,趴在軟塌上睡著了。
姜沉羽沒吵醒她,將人抱到床上,帶上門出去,剛繞過垂花門,便看到林玄悠裹著鶴氅,大步向自己走來。
「姜姑娘,究竟是怎麼回事,牧侍郎的人為何在此,聽你家下人說你們竟還殺了人?」林玄悠表情嚴肅。
姜沉羽掃了他一眼,「聲音別那麼大。」
林玄悠猛地住嘴,掃視周圍一圈後,看到躺在雪地里的屍體,低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姜沉羽看了一眼寒月,寒月上前,低聲細語地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然後道:「聽聞牧侍郎自來襄州,已經強搶民女數人。」
林玄悠厭惡道:「此事我父親已經阻攔多次,但牧侍郎背後有陛下撐腰,仍不肯收斂。不過姜姑娘請放心,此事我會替你們姐妹擺平。」
姜沉羽表情平靜,抬步向書房裡走,漫不經心道:「你與你父親想忍耐下去,等臨近年關,姓牧的查不到稅銀的下落,自會離開襄州,回長安復命?」
林玄悠跟在她身後,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與家父的確是這個打算。」
姜沉羽嗤笑一聲,回頭似笑非笑道:「可惜姓牧的不是這麼打算的,能查到稅銀的下落自然是好,查不到不還有你父親嗎?」
林玄悠臉色一變,「姑娘請直言。」
姜沉羽推開書房的門進去,坐在窗下,抬眸掃了他一眼,「襄州富饒,牧家早就看上此地,要拿你父親做替死鬼,抗下丟失稅銀之責,順便將襄州刺史的位子收入囊中。」
林玄悠坐在他對面,大驚失色道:「他們怎敢?」
姜沉羽反問:「為何不敢,趙貞寵愛牧貴妃,為了給她的兒子鋪路,一個小小的襄州又算得上什麼?」
林玄悠:「你是說,陛下他已經默許?」
姜沉羽起身走到書架前,從一個檀木盒子裡拿出封密函出來,遞給林玄悠,「作為你幫我的謝禮,這是前幾日我的人從姓牧的人手中截獲的,你自己看吧。」
林玄悠接過去,打開迅速瀏覽一遍,待看到信中字跡以及落款印章時,臉色倏地一下變了。
他捏緊拳頭,把手中信件捏的皺巴巴的,飽含怒氣道:「我早已知曉他昏庸無道,但沒想到,他竟然不惜讓姓牧的滅我林家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