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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2:47 作者: angelina
雖然辰格的話是一言擊中了莫卡的要害,他面對人群和陌生人時確實會變得語無倫次,但是他那是什麼嘲笑的語氣,簡直氣死人。
「才大一的小屁孩,憑什麼來教訓我,你知不知道按輩分還得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學長。」
「你有間歇性語言障礙症?」
「你才有障礙症呢,我只是不習慣跟不熟的人說話罷了。」
「我跟你很熟?」
莫卡臉一紅,他沒辦法回答連他自己還沒有搞清楚的問題,郝帥是髮小兒,能跟他放得開說話還可以想得通,可是眼前的辰格明明才認識,難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不習慣跟陌生人接觸,他只是不習慣跟陌生人的普通人接觸,如果是辰格這種優質長相的就可以?這什麼混亂邏輯。
「誰跟你熟了,你只是長得像我一個死去的朋友罷了,也許我是睹物思人。你剛不是跟兩個美女走過去了,現在怎麼在這裡?」莫卡岔開話題。
辰格的臉還是沒有一絲表情,這讓莫卡很不舒服,特別不舒服,這是什麼樣的差別待遇,老子是長的有多醜,多討人厭。
「關你什麼事。」
「明明是你先開口跟我說話,你這人有沒有搞錯,能不能有點最基本的禮貌。」
「跟你說話需要禮貌嗎?」說完辰格就離開了,莫卡氣的直咬牙,看不起人,太看不起人,他站起衝著還沒走多遠的辰格說道:「你就算再討厭我,就不能別表現的這麼明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這算是哪門子的質問。
辰格停了下來,側過臉,莫卡原以為辰格會有些內疚。
「我看你還有自以為事大頭症。」辰格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莫卡氣的跳腳,把周圍的糙坪都給揪禿了一大片,還被學生會幹部看到,直接罰款五十以示警告。
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雖然都住在同一棟大廈里,但是莫卡已經儘量避開辰格了,既然已經知道辰格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想自討沒趣。可自從上周,法教這門課老師變更課後,每個星期五的上午,總會或多或少的在電梯裡碰到。
電梯有多大,莫卡就會站的有多遠。
一個站在最左邊,一個站在最右邊。
莫卡總覺得這段時間過得非常慢,靠著冰冷的電梯牆,下唇都快讓他自己給咬青了,他抬著望著門上方的數字慢慢的從18變到1,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雙腳不安的交換著,安靜的電梯裡莫卡把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他有時會忍不住用餘光看看辰格。
兩人之間隔著2米的距離。
電梯門打開了,才中午外面的天空就灰濛濛的,烏雲霸道的遮住了整片天空。莫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剛走出去,猛烈的風就迎面而來。莫卡按住自己被吹亂的頭髮,抬頭望向天,雨從雲層擠了出來,落在了莫卡的臉上,一滴、兩滴,莫卡擰緊了眉毛退回大廳,他從包里摸出手機,有些後悔當初該聽郝帥的話買把傘,莫卡總是把一些他覺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拖再拖,等到來不及時,他就很後悔。可到了下次,他還是那樣我行我素。
最後莫卡一咬牙衝進瓢潑大雨中,在小吃攤的大傘下東躲西藏,冷清的大街上左右穿梭的莫卡非常顯眼,儘管這樣,莫卡還是淋濕了,風吹起來瑟瑟發抖,今年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才10月份的天氣,卻有些寒冷了。
當莫卡到了學校門口時,他的頭髮都已經在滴水了。他站在校門口保衛室門外決定先躲躲,等雨小一點再進行下一輪衝刺。不遠處辰格和另一個女生打著兩把傘並肩走過來,直到走近,莫卡才看清,另一把傘下的明明是個男的,可他的頭髮都及腰了,帶著一副眼鏡溫柔的笑容,和旁邊的辰格聊著什麼。當辰格路過莫卡時,瞄了一眼莫卡,莫卡的嘴已經有些紫白了,還瑟瑟發著抖。辰格停了下來,收起傘,站在另一個男生的傘里,把手裡的傘扔到莫卡面前,換來的是莫卡詫異的臉,然後詫異變成由衷的感動。辰格脫下外套:「別用那種白痴表情看我。」說完把外套也扔了過去,扔到莫卡的頭上掛著,就準備離開,莫卡慌忙抓起衣服:「那你怎麼辦?」。把外套脫給自己,那辰格也會冷吧?
「我是男人。」說完辰格頭也不回就走了。
辰格的話一出口,莫卡的臉黑了一大截,這王八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老子就不是男人了?這不明擺著瞧不起人嘛,一會兒跟漂亮女生在一起,一會兒跟長的像漂亮女生的男人在一起,簡直變態到無敵,我穿這種人的衣服還怕會得一些見不得人的病呢。想是這樣想,莫卡還是把辰格的衣服捏的緊緊的。
長發男子忍不住回頭看了莫卡好幾眼。
莫卡披上辰格的外套,打著辰格的傘,奔向充滿知識的學堂。外套上還殘留著辰格淡淡的溫暖,他舉起衣袖聞了聞,原來這就是那傢伙的味道,甜甜的,像糖果。
走到教室門口,莫卡就覺得鼻子有點癢,他以最快的速度脫掉外套然後跑老遠去仰起脖子就打個噴嚏,班上的同學對莫卡這種怪異的行為已經不覺得稀奇了,在他們眼裡,莫卡一向都是個怪異的人,他們哪知道,莫卡只是不願意弄髒這件外套而已。
他總覺得,這件外套是神聖的。它標誌著,辰格也許沒那麼討厭自己。
不想還的外套
如果有人說起辰格這個名字,就會聽到無數的感嘆句:我真的好喜歡他!
如果有人說起莫卡這個名字,就會聽到無數的疑問句:誰是莫卡?
也不知道是誰把莫卡身上外套是辰格的這件事說出來的,莫卡班上的女得,齊刷刷把奪魂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莫卡身上,沒一會兒功夫就全都圍了上來。
「莫卡啊,這外套我幫你還給辰格吧?」A說。
「莫卡啊,別聽她的,我跟辰格比較熟悉,還是給我吧。」B說。
「你們別這麼煩人行不行,莫卡,平時班上我跟你關係還挺好的,她們都背地說你壞話呢,就我沒說過,所以,外套還是給我吧。」C說。
兩年多了,莫卡從沒被班上這麼多女生關注過,他現在很不自在,沒辦法說出話來,心裡那種壓迫感,讓他有些喘不過氣,心裡想說的很多,卻沒辦法順理成章的吐出來,最後,只能雙手緊緊的拽住衣服邊,拼命的搖頭。莫卡不喜歡這樣,他希望這些對他很陌生的人能離他稍微遠點,因為空氣似乎已經不夠了。
「莫卡別小氣啊,你一個男的難不成也對辰格有意思。」
「我,我沒有。」
「那沒有,你幹嘛霸占著外套不放。」
「反,反正不行。」莫卡很執著,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股執著的力量從何而來,敢於女生對抗。
「莫卡果然是個討厭的人。」
「是啊,從開學就怪怪的,說不定真有那方面的傾向。」
「肯定是騙取辰格的同情心,然後拿到外套做一些噁心的事。」
碰了壁的女生說話越來越難聽,把莫卡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這時不知道哪個女生伸出手開始扯莫卡身上的衣服,決定來硬的,其他女生看到了也不善罷甘休,莫卡被扯的搖搖晃晃,頭更暈了,這時莫卡的身上傳來了衣料撕裂的聲音,所有人都鬆了手,女生們對看了一下,如果讓辰格知道把衣服弄破了,反而會得到反效果吧,於是人群向她們來的時候那樣迅速的散開了。
莫卡脫下這件已經到處都是裂口的外套,咬著下唇,不發一言。
但他不怪別人,他不想去怪任何人,那樣太累了。儘管莫卡丟失掉了很多東西,信仰、夢想、激情,可有一樣他卻完好的保存著,那就是善良。
放學時,雨已經停了,莫卡匆匆的跑回去,先把傘放到1801的門口,然後跑上樓,在家裡到處翻箱倒櫃的找到一個小檯燈還有剛剛買的針線盒,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在自己的房間fèng了起來,做為一個男人的莫卡,對於針線這些東西是非常沒有天賦的,在手指頭快被戳成個蜂窩後,衣服fèng好了,像一條條醜陋的傷口慘不忍睹。但莫卡還抱著也許辰格看不出來這種想法,也不知道是莫卡自己太天真了,還是他覺得辰格是個笨蛋。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莫卡吃完飯,到陽台上去看了一眼,辰格的房間燈還是暗的,還沒有回來嗎?然後會轉身把客廳的搖椅搬到陽台,對著辰格房間的方向,一搖一搖的等著辰格,是跟今天那個漂亮男生在一起嗎?還是前幾天那兩個女生?還是前前幾天的女生?莫卡回憶著自己曾經看到的辰格身邊的那些人,慢慢的就睡著了,身上還披著辰格的外套。
直到郝帥約會完回來,推推睡在外面的莫卡:「莫卡,莫卡,醒醒,要睡進房間睡啊,呆會兒著涼了,我還不被你媽給說死。」
莫卡睜開眼睛,習慣性的往下望一眼,房間還是暗的,莫卡心底泛起一陣失落。抓起外套就回屋了,郝帥在客廳不滿意的嚷嚷:「我好心叫醒你,你也該道聲謝吧。」莫卡砰的一聲關掉了門,他覺得頭暈沉沉的,倒在床上就睡了。
那一晚,莫卡覺得很難受,很熱,口很渴,他連站起來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把手無力的搭在額頭上,心裡想著,完了,發燒了。然後又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他覺得自己做了好多好多夢,夢的內容又記不住,睡衣被細密的汗水浸透了,粘在身上很難受。好不容易熬到早上,莫卡爬起來,隨便在抽屜里找了點藥吃,然後看了看時間,今天是星期六,是不上課的,但莫卡需要去圖書館借一本書,所以拖著沉重的軀體走到了學校,一路上那些平時可口的小吃都讓莫卡直犯噁心。
這本書莫卡來借了幾次都被人借走了,今天終於還是莫卡借到了。莫卡抱著書,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時背後有個甜甜的女聲叫住莫卡:「同學,不好意思,你能幫幫我抬這張桌子嗎?」
莫卡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很可愛的女生,他有些詫異,回過頭看自己身後沒人,確定女生在叫自己後,才有些慢吞吞的說:「叫我嗎?」
「是啊,你也是大一的嗎?」
「不,不是,我是大三的。」依然窘迫,這讓莫卡有時候覺得自己也太沒用了。
「原來是學長啊,我是大一的,叫蘇瑞,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抬一下桌子,因為馬上就要開迎新晚會了,說好了星期六過來布置的,班上那些男生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你能幫幫我嗎?」
儘管莫卡的身體已經非常的不堪了,可他還是答應了,自己是個男生,幫女生這點小事是不能拒絕的,反正也不用說話,應該不會太尷尬。有好幾次,莫卡抬桌子的手,都快要鬆了,他咬了咬牙還是撐到A1,裡面還有很多大一的學生,莫卡一眼就看到了辰格,坐在桌子上,手裡拿著書,認真的看著,他的樣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或多或少的側目。莫卡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也開始疼了,他甚至叫不出辰格的名字。他不顧眾人怪異的目光走到辰格面前,用手指按在辰格正在看的書上,想告訴辰格還衣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