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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0:57 作者: 莫里/棄婦A
    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有些奇怪。貓咪又不是狗,為什麼會在大晚上出現在公園裡?

    這一切還要從女孩身旁的那個特殊的雙肩背說起。這個雙肩背是一種特殊的外出貓包,與一般的手提式的籠子不同,這種貓包是背在後背上,貓咪蹲坐在書包中,可以透過亞克力的窗口看外界。因為窗口是凸起的半圓形,所以被命名為「太空貓包」,在網上很受歡迎。

    但這種貓包不是沒有缺點的。貓咪和狗狗不同,狗狗渴望與人互動,需要每天遛彎、消磨精力;而大部分貓咪是十分怕生的,這種怕生即有可能表現為靦腆害羞,也有可能表現為好鬥排外。強硬的把貓咪帶出室內,並且讓它們面向人流,會引發部分貓咪的焦慮心理。

    想想吧,這兩個小姑娘先在熱鬧的商場裡逛了一下午,吃過晚飯後又來了嘈雜的公園,鐳射燈、廣場舞、陌生的人群……再加上貓包里密不透風,它在裡面不能躺倒只能坐著,身心俱疲……正是這一切使它產生了應激反應。

    而應激反應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會產生驚厥抽搐。

    想通了關竅,何心遠終於讓提到半空的心沉沉的落了回去。壓力如潮水般退去,原本卡在喉嚨的聲音自然而然的流淌出來。應激產生的抽搐無需過多人為干涉,唯一需要的就是昏暗與保暖,待貓咪從抽搐狀態下恢復後,會有一定的呆滯,也屬於正常情況。

    他指揮人流退後,又讓兩位女生脫下外套,再加上池駿身上的,三個人用三件大衣圍出來一個漆黑的空間,他讓貓咪的主人鑽進了「小黑屋」中,手搭在貓咪的鼻子旁,讓它嗅聞著主人的體香。而他自己則把一隻手伸向了貓咪的胸口,感受著它的心跳,做好準備,如果它病情進一步惡化,他必須及時搶救。

    所幸幾分鐘過去,貓咪的抽搐狀態逐漸消失,它的舌頭縮回了口腔內,眼睛也不再流淚。它軟軟的躺在圍巾中,試圖站起來,卻渾身沒力氣。

    何心遠掐了掐它的肉墊刺激它,卻差點被它抓傷,不過它有反應總比沒反應好。他仔細的又為它檢查了一遍,叮囑兩位女生:「虎子有些脫水,你們儘快把它帶去最近的寵物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它膽子小,不要再把它放進那個貓包了,直接用大圍巾包緊它的四肢,外面裹著衣服,抱在懷裡抱著它過去。」

    它的主人忙不迭的點頭。剛剛的驚魂一幕讓她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黑黑的眼線順著眼角淌下,形容狼狽。可當她抱起心愛的貓咪,破涕為笑的模樣比星星點點的燈光還要耀眼。

    她們倆人急匆匆離去,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慢慢散了。

    何心遠站在公園門口,看著池駿哆哆嗦嗦把外套穿上的模樣,忽然笑出了聲。

    「池駿!」何心遠說話時,白色的霧氣從嘴裡飄出,在夜色中散開。「謝謝你!」

    池駿問:「謝我什麼啊?」

    「謝謝你今天為我做的一切。」

    不等池駿回答,何心遠又說:「我要當獸醫。」

    池駿莫名其妙的「啊?」了一聲。「你不是一直想當嗎?」

    「以前是『想當』,我現在決定,我『一定』要當。」

    「好,」池駿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頂,「你『一定』可以的。」

    第二十六章虐狗(一)

    時光飛逝, 轉眼間, 小和尚鸚鵡蓮子羹傷勢漸漸痊癒了。

    之前因為丁大東家的兩隻小霸王嫉妒蓮子羹奪取了主人的注意力,於是兩隻聯手, 硬生生把蓮子羹的翅膀給打骨折了。哎呦喂, 丁大東心疼的不得了, 心急火燎的叫上他的車夫池駿跑去寵物醫院,沒想到陰錯陽差的讓這倆人遇到了一對雙胞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蓮子羹年紀小恢復力強, 在丁大東的細心照看下, 沒過多久就痊癒了。丁大東找了個好天氣,趁著中午太陽最大最暖和的時候帶著蓮子羹去醫院拆夾板, 池駿得了消息, 厚著臉皮表示一起去。

    池駿在丁大東樓下等他, 哪想到電話掛了十分鐘,才等到丁大東一瘸一拐一步一挪的從單元樓里走出來。

    池駿大笑:「厲害了我的大作家,您這是用腳碼字,碼抽筋了?」

    丁大東把手搭在池駿肩膀上, 在他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往前走:「呸, 你就笑我吧。我為了幫你搞定你小舅子, 承受了血肉之痛!你居然一句感謝都沒有,還嘲笑我?我被他虐待的下半身不能自理,前幾天出門和版權商談合約都得坐輪椅。」

    「別往我身上潑水啊,明明是你看上了趙悠悠,我還愁這事怎麼和我們家心遠交代呢。」池駿皺眉。

    丁大東這個顏控,只要長得好看的男女通吃, 池駿可忘不了丁大東第一次見何心遠時,那副像是餓狼見肉般垂涎三尺的表情。現在丁大東換了目標,開始追趙悠悠,不是他這個做兄弟的潑冷水,但池駿實在不看好他倆。

    趙悠悠的個性和何心遠是兩個極端,池駿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摸到了大概,他可沒覺得一個兄控能看得上別的男人。其實沒看上倒好,怕就怕倆人真的交往了,以丁大東不出幾個月就分手的「輝煌戰績」,到時候絕對不會善了。

    池駿現在光顧著擔心自己的損友了,完全沒想過自己的謊言若是有朝一日被何心遠拆穿了,那才難以收場呢。

    他換了個話題,問:「趙悠悠怎麼對你動手了?是不是你把人家惹急了?」

    丁大東一邊慢悠悠往前蹭,一邊抱怨:「那倒不是。那天你不是帶何心遠去B大追憶青春嘛,我就趁機約趙悠悠出來玩。我提議了幾個地方他都不樂意,說讓我跟他走,結果直接把我帶到了郊區一個武館,說是要活動筋骨……」

    池駿這才知道,原來那天被他打心眼佩服的英雄居然是丁大東。他的好兄弟真是捨己為人,令人敬佩。

    「說實在的,我剛開始也以為趙悠悠是個暴脾氣大魔頭。接觸久了我發現他其實挺溫柔的……我說池駿你別笑啊!他揍完我之後還給我按摩了呢,哎那手法太到位了,蘇蘇麻麻,熱熱慡慡,雖然身上疼,但心裡慡啊……」他突然住了嘴,一臉古怪的問,「----你說我不會被他開發出了當M的潛質吧?」

    「……」池駿說,「看在你犧牲這麼大的份上,我給你透露點消息。」

    「什麼消息?」

    「他們倆人並不是像咱們猜想的那樣,父母離婚後跟了雙方的姓。他和他弟自小失散,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他被別人家抱養,而趙悠悠一直在孤兒院長大,因為根骨好,被他師傅挑中練武去了。」

    「他師傅是?」

    「他師傅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師門。」池駿說,「你站穩了吧。」

    丁大東不動如山:「站穩了,你說吧。」

    「少林寺。」

    丁大東噗通一下摔地上了,他懷裡的鳥籠跟著摔下來,蓮子羹委屈的叫了一聲,差點把鳥嘴撞豁了。

    他就說前幾天在武館裡見到趙悠悠的同門師兄弟時,怎麼個個濃眉大眼寸頭憨笑,牆上掛著的獎狀合影也全是禿瓢,原來是少林寺出來的啊!

    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池駿正想伸手拉他,就聽他忽然神經兮兮的「嘻嘻嘻嘻嘻」笑了起來。

    池駿:……這刺激有這麼大?

    丁大東一咕嚕爬起身,眉飛色舞的說:「駿駿駿駿我的駿,這是命中注定啊!」

    「……?」

    丁大東自信極了:「你看,我養了三隻和尚鸚鵡,而他趙悠悠也當過小和尚,你說這難道不是緣分嗎?」

    ※

    蓮子羹的檢查做的很快。任真拆下它翅膀上的夾板,捏住關節和翅膀尖端,小心展開翅膀又合攏,重複幾次後見蓮子羹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表現,它反而淘氣的用嘴巴叼任真的指甲。

    任真摸摸它的頭頂,鬆開手,蓮子羹歡快的拍動起翅膀,像是一台直升機一樣跐溜一下就飛上了天。

    不過它太久沒用過翅膀了,飛了一會兒就疲倦的落了下來,任真讓何心遠帶它再去照個片子,以求萬無一失。

    片子很快洗出來了,蓮子羹斷裂的肱骨癒合的非常好,傷口上的羽毛也陸陸續續長出來不少。但是受過傷的部位相對來說還是比較脆弱,任真特地叮囑,要丁大東注意不要再發生鳥窩鬥毆事件。

    丁大東指天發誓:「醫生您放心,兩位肇事兇手我一直放我哥們家,等過幾天接回來我就分籠,絕對不讓它們碰上。」

    任真推推眼鏡,很嚴肅的說:「和尚鸚鵡本身就是親人的品種,非常活潑,需要主人體貼照顧。鳥類也有地盤觀念,而且會因為主人偏心而產生嫉妒心理,你也要從自身找找原因,不要厚此薄彼。希望你不會因為另外兩隻犯過錯你就冷落它們,孩子都是需要好好教的。」

    丁大東虛心接受了他的批評。丁大東就像個新手奶爸一樣,接了新寶貝回來,就不自覺冷落了兩個大兒子,總覺得它們大了、懂事了、聽話了,就不需要像小的這樣耐心呵護。所以這次蓮子羹受傷,固然有兩隻大鸚鵡出手太狠的原因,丁大東也要承擔偏心的責任。

    趁著丁大東帶鳥看病,池駿厚著臉皮又去找何心遠說話了。

    池駿從包里掏出圍巾給何心遠,何心遠愣了一下才接過來。

    「圍巾怎麼落你那裡了?」

    池駿說:「你記不記得那天你在公園裡搶救了一隻抽搐的貓咪?你拿圍巾給它包住保暖時,那貓失禁了。後來我就把圍巾帶走拿去洗了。」

    「哦對,這事我印象很深,暫時不會忘,就是有些小細節記不住了。」何心遠不好意思的笑笑。

    說完,他又有些嗔怪的說:「你幹嘛要告訴我這圍巾沾過貓尿?還不如直接說我忘了帶走,現在我圍起來都要有心理陰影了。」

    池駿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跟著打趣:「你每天見過的屎尿血不少吧,估計心理陰影面積得有B市大學那麼大了。」

    「B市大學?」何心遠搖頭,「明明一周前才去過,我現在已經想不起來B市大學有多大了。」

    池駿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有些懊惱的在心中埋怨起自己。

    何心遠卻沒他想的那麼玻璃心,他笑了起來,主動提議:「池駿你怎麼這麼傻,我這次忘了,以後你再陪我多去幾趟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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