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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50:57 作者: 莫里/棄婦A
    手心手背都是肉,丁大東看著白銀絲和尚的傷口心疼的不得了,狠狠心把兩隻罪魁禍首關了禁閉,每天的堅果零食也剋扣了。哪想到憤怒的它們化身魯智深,在家裡大鬧一通後越獄了!

    丁大東左思右想,覺得現在接它們回去只會激化矛盾,於是威逼利誘的把兩隻鸚鵡送到了池駿家。

    池駿同意很慡快----養鳥總比養狗好,狗你還得給它準備窩,每天遛彎,每周洗澡,鳥嘛往籠子裡一關,定時餵吃換水就好。鸚鵡最適合像自己這樣無暇照顧寵物的創業者,閒來無事逗它們說話,可以讓心情放鬆,想想就很有意思。

    可等到兩隻鸚鵡真在他家裡住下了,他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觸發了隱藏副本,還他媽是hard模式!

    能自己開鎖越獄滿屋子亂飛不算什麼,把真絲窗簾刮花了也不算什麼,池駿萬萬沒想到,當自己加班一天回到家中後,居然看到滿牆的鳥屎啊!

    見池駿回來了,兩隻不知何時逃出籠子的鸚鵡撲扇著翅膀,親親熱熱的一左一右站到了他肩上,同時一抬屁股----然後池駿被迫欣賞了一出鸚鵡噴屎的大戲。

    和尚鸚鵡消化能力很強,基本上每隔二十分鐘就會排便一次,在吃稀了、精神壓力大的情況下,還會噴射性排泄,池駿沒做好心理準備,就被它們狠狠洗禮了一番。

    然而麻煩遠遠不止這些。當池駿拖著疲憊的身子擦完牆,終於能倒向床鋪好好睡一覺時,兩隻被關在陽台的鸚鵡,開始了它們的晚間口語練習……

    這幾天池駿完全睡不好,夢裡總有一個聲音細細的女生,嗲聲嗲氣的說著恭喜發財萬事如意。

    三日後,丁大東帶著翅膀上纏著繃帶的蓮子羹再次走進了認真寵物醫院,在他身後,新晉鳥爸池駿灰頭土臉的踏進了醫院的大門。

    見池駿的黑眼圈越發嚴重,丁大東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摸摸鼻子:「那什麼,兄弟,再忍忍啊,我看蓮子羹最近精神還行,估計再過半個多月就能長好,到時候我一定把它倆接回來嚴加管教。」

    「行了,慈父多敗兒,我看你是永遠教不好它們了。」池駿黑著臉說,「你還不如讓蓮子羹向趙悠悠學學功夫,說不定能以一敵二呢。」

    丁大東之前預約過今天的複查,護士小姐領著捧著鳥的倆人到了任醫生的診室外等待叫號。

    一周過去,蓮子羹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估計是骨頭長好時會痒痒,它總是想用嘴巴去啄傷口,還嘗試性的扇動翅膀,丁大東發現後總會第一時間制止他的動作。

    池駿又不是真的來帶鳥看病,他伸著脖子左右張望了一下,攔下護士,故作鎮定的問:「那個……何醫生呢?」

    「何醫生?」護士小姐愣了一下,笑著問,「你是說何心遠吧?他在那邊的點滴室呢,有隻狗要做化驗,他過去抽血去了。」

    寵物醫院畢竟不像人類一樣那樣各個診室工作間分的非常清楚,有些小動物抽血直接就在走廊上,由主人抱著抽。而這次需要何心遠抽血的是一隻六十多斤的金毛巡迴獵犬,毛長屁股大,耍賴的時候往地上一趟,橫跨了整個走廊。

    為了不影響其他人和動物進出,何心遠讓它的主人把它領進了點滴室。

    狗主人蹲在一旁,捂住狗的眼睛,輕聲哄:「貝貝,咱們別看,不看就不疼了。」

    金毛犬性格溫順,聽了主人的話搖了搖尾巴,在地上老實的攤成一片。

    「來,貝貝,不疼啊。」何心遠摸摸它的頭,伸出手握住了它的前爪。他先小心剃掉爪子上的一點點毛,然後用壓脈帶綁住狗的前肢,待血管凸起明顯後,動作迅速的刺入針管。金毛狗貝貝小幅度抖動了一下,委屈的嗚咽起來。

    狗主人不忍心的親了親狗的鼻子,眼睛一直盯著何心遠抽血的動作。

    好在何心遠已是熟手,很快就采夠了化驗用的血液。他把血樣放回托盤裡,拿了棉球壓住了狗狗的血管,待針口不再流血才起身拿著托盤離開。

    他工作的時候非常專心,連池駿就在幾步之遙的診室門口盯著他他也沒察覺到。這正好方便了池駿欣賞他工作時認真的側臉,雖然他的大半美貌都被口罩遮住了,不過光是那一雙漂亮的眼睛也足夠迷人了。

    猶記得他們大學時,最常去的約會地點就是圖書館,池駿每次看著看著書,就會情不自禁的把目光移到身旁的何心遠臉上,細緻的用視線撫摸他的側臉、他的嘴唇、和他的睫毛。何心遠很遲鈍,往往池駿盯他盯了幾分鐘,他才會在翻動書頁時注意到自己的男朋友在痴漢的盯著自己……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何心遠工作時絕不分心的習慣一直保留著。

    何心遠端著血樣小心的回了化驗室,池駿不想打擾他工作,也沒同他打招呼,直接在化驗室外的椅子上坐下了。求複合也要遵循基本法,死乞白賴非要追到人家公司影響對方工作,絕對不是池駿的目的。

    十五分鐘後,何心遠拿著化驗單走了出來,他眉毛輕輕皺起,小聲念著化驗單上的名字:「寵物名:貝貝。……貝貝,貝貝……」

    剛巧一旁的診室門開了,一位年過六旬的老太太抱著一隻吉娃娃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回頭道謝:「醫生謝謝您了,貝貝陪了我這麼久,這次又吐又拉的真是嚇壞我了。」說著,她塗著鮮紅色指甲的手疼惜的揉了揉懷中狗狗的腦袋。

    池駿心裡發笑,看起來不少主人給狗取名都在偷懶,這才幾分鐘的功夫,就遇上撞名的狗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失了笑意----何心遠居然拿著化驗單走向了那隻吉娃娃,向它的主人說:「貝貝的化驗單已經出來了,血相沒什麼問題,只是有點炎症。」

    抱著吉娃娃的老太太吃驚的眨了眨眼睛:「什麼化驗單?我家貝貝沒抽血啊。」

    雖然何心遠的表情絕大部分都被口罩遮住了,但那一刻的怔愣沒有逃過池駿的觀察。

    一旁的護士小姐打了圓場,趁抱狗的老太太不注意,她向何心遠使了個眼色,嘴巴往點滴室里努了努,悄聲比了個「金毛」的嘴型。

    何心遠輕輕點頭,又拿起化驗單向著點滴室走去。

    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池駿從頭到尾的看完了整件事,何心遠的表現讓他困惑不已,明明十幾分鐘之前何心遠親手給那隻叫貝貝的金毛犬抽了血,怎麼現在卻找錯了狗?

    第九章 衝突

    在丁大東的細心照料下,蓮子羹恢復的很不錯,外部的傷口已經結痂,內部的骨折也逐漸癒合。丁大東每天都有按照醫生的吩咐為蓮子羹換藥,真是個二十四孝好爸爸。

    任真醫生對這隻漂亮可愛的小鸚鵡印象很深,他仔細的檢查了它翅膀的恢復情況,表揚丁大東:「丁先生是吧?您照顧的很好,蓮子羹年紀小,癒合能力強,現在它覺得痒痒,想啄、想飛都是正常的,如果您怕晚上照顧不了的話,可以在它的翅膀外頭多裹幾層,再用腳環把它固定在籠子裡。但是白天一定要給它鬆綁,因為綁太多層不利於傷口癒合,腳環也會增加它的心理壓力。和尚鸚鵡是對外界很敏感的鳥,過多束縛會讓它不高興,進而導致斑禿、瀉肚等問題。」

    丁大東就差拿個小本本把醫生說的話都記下來了,待任醫生調整好翅膀兩側木棍的固定位置,他這才千恩萬謝的離開診室。

    它捧著鳥出了門,一眼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面色凝重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臉色深沉,眉頭緊鎖,看上去心事重重。

    「怎麼了這是?」丁大東抬腳踩了踩池駿的鞋面,稀奇----池駿這麼一個注重儀表、只要出門就要閃閃發光的人居然沒生氣。

    池駿過了好久才如夢初醒的「啊」了一聲,腦中反覆回憶著剛才那一幕,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總不能說,他發現向來腦袋瓜靈活、記憶力超強的何心遠突然變成了容易忘事的人了吧?最主要的是,何心遠怎麼能把一隻金毛和吉娃娃記混,差別也太大了。

    見他這幅欲語還休的模樣,丁大東的八卦雷達噌的一下就開啟了,他顧不上手裡的繳費單,一屁股坐在池駿旁邊,推推他:「有啥事兒兄弟幫你分析分析。」

    池駿確實需要別人幫他理清思路,丁大東腦子靈活的很,要不然也不能宅在家裡當個靠文字吃飯的soho。

    於是池駿開口:「是這樣的,剛才我看到心遠給一隻金毛犬……」

    他話音未落,拐角後的醫院前台那邊發出了一陣巨大的喧鬧聲,一個中氣十足的低沉男聲怒吼道:「我懷疑你們的藥有問題!你看看,我們家這狗禿成什麼樣了?」

    前台小姐溫聲解釋著什麼,卻只換來寵物主人聲音更大的咆哮,推推搡搡的動靜傳來,本來在走廊上候診的人同一時間向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爭吵的聲音越來越近,終於,一隻吐著舌頭的蝴蝶犬從拐角後靈巧的鑽了過來,它脖子上拴著一個紅色的小鈴鐺,走起路來叮鈴鈴、叮鈴鈴響個不停,順著它身上的牽引帶向上看去,一個年約五十出頭的中年男人滿臉怒氣的跺著腳走進來,前台小姐跟在他身後,好言相勸。

    「先生,先生您冷靜一下,這裡還有動物在看病。……我們的醫生經驗豐富,用藥都是正規渠道進來的,如果狗狗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讓我們醫生再幫您的愛犬看一下。」

    「看個屁!」那男人大腹便便,鼻孔朝天,恨不得用肚臍眼說話。「這邊寵物醫院那麼多,我還是看在你們網上評價好才來的,你們家絕育就比別家貴那麼多,又讓我用氣麻,又讓我加點滴,小一千塊錢花出去了,每天都按照你們的要求抹藥吃藥,結果你看看,我們好好的一隻狗,後腿毛掉的一塊一塊的,肯定是你們的藥有問題!」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小狗兩隻後腿毛髮稀疏,與前肢和後背的茂密完全不同。

    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大了,引來不少寵物家長的圍觀,有些新客人聽了他的話之後眼神狐疑,開始搖擺是否還要在這裡繼續看診。現在市面上寵物醫院遍地開花,水平也參差不齊的,誰都不願意白花錢讓寵物遭罪。

    眼見著男人引發的麻煩越來越大,原本在點滴室里看顧寵物的何心遠第一時間跑過來。寵物醫院隔三差五總會有一些衝突糾紛,這是避免不了的。何心遠性格沉穩,說話慢條斯理,又長得一副文質彬彬的好相貌,由他出面解決麻煩,可以讓激動的寵物主人降低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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