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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9:28 作者: 連朔
    通過這麼久的觀察,再加上之前陸陸續續得到的信息,幾乎可以肯定,薄晉的戀愛對象就是這個叫謝阮的男生。

    至於是不是自己搞錯了……

    溫詠嗤笑。

    可拉到吧。

    薄晉這王八犢子看著吊兒郎當跟誰都好,實際上最是冷心冷肺。

    他不喜歡的人別說勞心勞力地幫忙補習,死他面前都不會多得一個眼風。猶記得當年那個瘋狂追他的女生,站在一樓窗口哭著求他答應,否則就跳下去。

    薄晉是怎麼說的?

    那會兒他才十五歲,遇到這種事臉色都沒變一下,淡淡說了句:「從一樓跳下去死不了人。」轉身就走。

    看論壇上的照片,這個謝阮能進他的宿舍、和他同進同出,甚至連奶茶都是他插好遞過去的……體貼到這個份兒上,跟他說不是喜歡?

    呢。

    溫詠放下常用手機,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備用機,點開簡訊開始編輯。

    像薄晉這種人,用同性戀來攻擊他一點用沒有。說不定他還能藉此乘風而起,將那個男生徹底綁到他的船上。

    這可就不好了。

    他是想讓薄晉難受,可不是給他當感情助攻的。

    溫詠唇角翹起,手指微動毫不猶豫點擊了發送。

    至於怎麼難受……

    當然是戳他的痛點了。

    超憶症對於不了解的人來說是很厲害的一種病,甚至不少人做夢都想要。但作為一個跟薄晉生活了十幾年的人,溫詠是很了解這種病的痛苦的。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門門成績拔尖、被所有人喜歡的薄晉,會因為龐大繁雜的記憶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整夜整夜睡不著。也會因為親近的人無意中一個躲閃的眼神而傷心。

    這世界上最爽的事是什麼?

    不是金榜題名時,也不是洞房花燭夜。

    而是將自己永遠無法超越的天之驕子打落神壇,再狠狠踩上幾腳。看他在泥濘中拼命掙扎,卻始終得不到解脫。

    於是,在薄晉得獎時、風光時,溫詠總會不經意間提到和記憶相關的事。看他因為孤兒院長輩們不自然的表現黯然傷神,默默躲到角落不再出現,他心裡那股翻攪的嫉妒便會得到安撫。

    從小到大,屢試不爽。

    溫詠放下手機,喝了口冰水,臉上的神情放鬆了許多。

    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那個叫謝阮的男生如果知道薄晉有超憶症,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包括不經意間出的丑、犯的錯,都像是被相機拍下來儲存在了薄晉大腦里,他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薄晉麼。

    退一萬步說,他痴心不改矢志不渝。

    但從此以後,他還會像從前一樣,在薄晉面前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麼?

    會不會更加注重形象,一言一行總要斟酌再三?

    溫詠笑了,這樣的感情又能持續多久?就像是一根越拉越緊的弦,或早或晚總會斷掉。

    他什麼不用做,只需要耐心一點,靜靜等著薄晉再一次被重要的人拋棄。

    -

    月考一過,班級里的氣氛放鬆了許多,最起碼體育課大家不再自發找地方背書做題了。

    賀明傑抱著籃球興沖沖從器材室跑出來,一邊拖著孫浩翔這個胖子往球場跑,一邊不忘回頭對薄晉和謝阮喊:「薄哥小謝快點啊,趕緊去占地方。」

    這一節有不少班和他們一起上體育課,籃球場就那麼幾個,根本不夠分,想要打球必須得搶占先機。

    賀明傑安排得明明白白:「老潘反正你也不打,去幫我們再叫幾個人唄。」

    潘宇將剛剛記下的單詞在腦海里描摹了幾遍,確定差不多了放下單詞本,點頭道:「行。」

    說著,腳下一轉換了方向。

    謝阮早想活動活動了,學了這麼長時間,骨頭都要生鏽了。躍躍欲試地抻了抻手臂,還沒走到球場就把校服脫了。

    「你這是多迫不及待。」薄晉失笑,看來這一假期是真把他憋狠了。

    薄晉接過他手上的校服,知道他愛乾淨,沒像其他男生一樣直接丟到地,四下看看想要找個地方掛起來。

    「你不懂,」謝阮一邊熱身一邊道,「我大概……」他歪頭想了想,得出了一個驚悚的數字,「大概三個月沒好好活動一下了。」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這要是擱從前,他還逃課打架的時候,真是想都不想干。

    薄晉回頭看了一眼,見潘宇帶著幾個人正往這邊走,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挑了挑眉:「哪裡的活動不是活動?前天晚上是誰說累得不行,不能……」

    話沒說話,就被謝阮用校服蒙住腦袋踹了一腳。

    謝阮低吼:「你不騷能死嗎?」

    「嗯,」薄神還是薄神,被老婆打了仍舊氣定神閒,「你不騷安知騷之樂。」

    頓了頓,輕聲道:「不然你騷一下我看看?」

    他的聲音里含著笑意,不用看就知道表情有多戲謔。謝阮恨恨地咬牙,正想再給他一腳,眼前驟然一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薄晉拉進了校服里。

    「你——」

    薄晉低頭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謝阮瞪大眼睛,呆呆地反應不過來。

    「走了。」薄晉莞爾,扯掉校服,輕輕在他額頭上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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