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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一本《月亮與六便士》，她踮了踮腳伸長手臂去拿，一隻手先她一步把書取了下來。

    程意轉身盯著他手裡的那本燙金精裝本皺了皺眉。

    「我先看到的。」

    溫霽挑眉：「我先拿到的。」

    程意沉默了一會兒，對上他戲謔的眼神，明白過來溫霽是在戲耍自己，也不接他的招，從容地給他讓道，作勢轉身要走。

    「那你先看吧。」

    如她所料，溫霽果然沉不住氣，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語氣彆扭道：「一起看。」

    程意彎了彎眼眸，與他分別坐在兩張座椅上看書。

    座椅寬大，溫霽負責拿著書，程意則需要趴在扶手上往他那邊看。

    維持了一會兒這樣的動作，溫霽又按捺不住了，摸摸程意的頭髮，示意她看向自己。

    「這樣我只能看見你的後腦勺了，你坐過來好了。」

    程意瞥了一眼，那張座椅坐他一個人尚有空餘，可是坐兩個人就太擁擠了。

    她淡淡丟下三個字：「坐不下。」

    溫霽抬眼無辜地看她，淺淡的瞳色里盛滿邀請。

    「這裡又沒別人，你坐我腿上吧。」

    程意絞著手指望他，輕咳兩聲掩飾羞怯。

    「不好吧。」

    「這有什麼。」溫霽輕笑，拉了拉程意的衣角。

    半推半就地，程意還是被他拉了過去坐下，她負責捧著書，溫霽則依賴地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剛開始用這樣的姿勢看書程意覺得很奇怪，渾身都感覺不自在，但或許是因為空調溫度過低，被溫霽這樣抱著反而暖和了些，適應一會兒也就習慣了。

    程意被溫霽輕微的呼吸聲攪得心猿意馬了一小會兒，但學習養成的自律性還是使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書本內容上。

    比起看書，溫霽更多的時間是歪頭盯著程意，一副怎麼也看不夠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要裝傻到什麼時候？」

    程意被他突然開口發出的的清冽聲音嚇了一跳，下意識否認道：「我沒有啊……」

    溫霽皺著眉，臭臉問：「你不會以為之前的事……還有昨晚發生的那些過去了就過去了吧？」

    程意扭頭安靜凝視他良久，在對視中敗下陣來，聲音弱弱地道歉：「對不起，你別生氣了……是我之前太膽小了，不敢面對一些事情，所以就什麼都沒告訴你。」

    溫霽想到那件事還是有些余怒未消，板著臉不說話。

    程意討好地抬手摸摸他的臉，見他沒躲，又大著膽子將飛快在他臉上落下一吻，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地眨巴著鹿眸瞧著他。

    被喜歡的女孩子一親，溫霽的嘴角壓不住了，勾起淺淡的弧度，但又不想讓程意覺得自己好哄，於是將上揚的唇角落了下去。

    周詢說，程意對他這麼敷衍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太好哄了，這樣的男人是不值錢的。

    溫霽半信半疑地信了一點，卻也沒那個膽子真讓程意下不來台。

    一是他怕程意真不來哄他，二是周詢最近也老和甄顏鬧彆扭，兩人分分合合好幾次，瞬間讓溫霽覺得他的話可供參考的程度不高。

    程意觀察得仔細，瞧見溫霽剛剛面上浮起的笑意，此刻又一副沒消氣的樣子，猜到了這傢伙是想拿捏她。

    她又嘗試捧住溫霽的臉，主動吻上了他的唇，他的呼吸聲重了些，剛想搶奪主動權箍住她的腰身，程意即刻撤離。

    他手懸停住，依舊面無表情，耳朵卻紅透了。

    程意覺得親溫霽有種吸貓的上頭感。

    她一邊感慨這個小笨蛋還是這麼好哄，另一邊又裝作沒耐心有些難過的樣子，起身要從他的腿上離開。

    溫霽心一慌，把她拉回自己腿上，聲音含糊道：「你別走，我不生氣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對上少女帶著點笑意的眼，溫霽無奈地撓了撓眉尾，又嗓音清晰地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已經不生氣了。」

    程意滿意地彎了彎唇，牽起溫霽的手晃了晃：「真的不生氣了？」

    溫霽的手指溜進她的指縫，眉眼清雋：「嗯，捨不得了。」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程意試探地又問了一句。

    溫霽蹭了蹭她的頸窩，語氣懶散：「你不想告訴我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你不說我就不問。只要你走出來了就好。」

    程意點點頭：「好吧。溫霽，我發現你現在還挺善解人意。」

    溫霽高傲地抬抬下巴：「當然，我媽從小就教育我『以色侍人者，能得幾時好』，所以肯定要展現我的優點給你看才行，不然你又把我丟下怎麼辦。」

    心頭湧上無限暖意，程意輕輕抱住他，語氣認真道：「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丟下你了。」

    溫霽想起什麼，神色正經認真了幾分問：「那昨晚的事……你不會就打算就這麼算了吧？程意，你得對我負責，那可是我的初吻。」

    程意扯了扯嘴角，不太明白溫霽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是怎麼說出這種狗話的。

    什麼要她負責，她又沒強吻他。

    何況……

    「溫同學，請你搞清楚好嗎？那也是我的初吻，我還沒要你負責呢……」

    話還未說完，溫霽得逞一般截斷她的話頭：「我負責。那你要對我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