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溫霽的外公外婆也將她叫到跟前，握著她的手噓寒問暖，程意道了謝又送上賀禮，雖不適應這樣熱情的氛圍，但仍拘謹又專注地回答長輩們的詢問。

    不經意往對面望過去的時候，溫霽坐在最邊緣的位置，微微笑著注視著她。

    程意不敢和他對視太久，抿起嘴角別過臉去，繼續應付親戚的問話，卻不禁想著，如果溫霽變老了，應該也是外公這樣儒雅慈愛的老人吧。

    -

    在場的孩子屬程意和溫霽年紀最大，小孩子纏著他玩遊戲，他倒也樂於跟他們鬧著玩，程意悄悄注意著那邊，又分心聽長輩聊天。

    記得上次溫霽跨年那天突然回家，好像是說不喜歡和小孩一起玩，可現在他被一群小孩圍在中間拿著平板討論動畫片劇情的樣子怎麼看也不是討厭小孩的模樣。

    原來溫霽這麼早就喜歡她了啊……

    程意心頭划過一絲甜蜜，不自覺地翹起嘴角。

    在主宅的這兩天，溫霽和程意幾乎都沒怎麼說上過話。

    但也不是完全沒收穫，至少程意發現溫霽不太喜歡貓。

    主宅養了一隻藍白英短貓叫coco，性格粘人愛撒嬌，大概是被餵養得專業的緣故，它的毛色順滑漂亮，身子肥嘟嘟的，臉也是很好掐的樣子，發腮發得很好。

    全家人都很喜歡給它順毛，除了溫霽。

    可是一物降一物的定律永遠存在，溫霽越不愛搭理coco，coco就越愛粘著他。

    吃完蛋糕之後，各家人就按照家的單位分成了幾個陣營。

    程懷方陪著外公他們在主廳談事，溫霽和程意陪著溫茗看她追的選秀綜藝新一期。

    節目還在漫長的開頭簡述規則，coco又跳到了溫霽身上。

    溫霽抱著胳膊，面無表情地與腿上的胖貓對視，意圖用眼神逼退它。

    對視持續好久，coco乖巧地「喵嚶」了一聲，還柔和地伸出胖爪爪去摸他，同時低下頭想蹭蹭他。

    溫霽一字一頓：「走、開。」

    coco是貓，聽不懂他說話，即便不受待見也搖頭晃腦地沖他「喵嗚~喵嗚~」地叫喚。

    程意彎著眉眼，只覺得這場面格外像一隻不高興的的大貓對陣一隻賣乖的小胖貓。

    她看得入神，溫霽和coco還沒分出勝負溫茗便憐愛地伸出手把coco抱在懷裡，互斗就此打住。

    「小霽，你怎麼一直不喜歡coco？」

    溫霽皺了皺眉：「它長得很可怕。」

    程意順手接過溫茗抱來的coco，摸了摸它柔軟的毛髮，看看coco圓潤漂亮的貓臉，一臉問號。

    多可愛的小英國佬，哪裡可怕了？

    溫茗無奈：「它粘著你是因為喜歡你，別這麼不耐煩。」

    溫霽語氣平淡：「哦。」

    溫茗注意力繼續放回到電視屏幕上，男團唱跳環節已經開始了，她向程意招呼道：「小意，快來看，你說說這幾個男孩子裡邊哪個是你喜歡的類型？」

    也沒多想，程意看向電視：「我啊……」

    隨著鏡頭掃過男團組合的遠景，程意指向一個正在唱歌、滿臉溫柔的黑髮男生。

    「這個吧，感覺他和其他人很不一樣，順毛狗狗眼很可愛，唱歌也好聽。」

    溫茗點點頭，欣喜道：「真有眼光，他是我最看好的選手，其他人都是大濃妝，只有他最不一樣，小意也喜歡這一款的啊？」

    程意沒注意到身旁溫霽漸黑的臉色，贊同無比：「對，我比較吃這種小奶狗的顏，看著就很親和。」

    溫霽故作撓癢一般緩慢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長得好像不是小奶狗那掛來著，印象里周詢說他是小言裡清什麼矜什麼的男主長相，具體的詞他倒不記得了，只知道和「奶狗」絕對沾不上邊。

    所以程意應該不是因為臉喜歡他的……吧？畢竟她吃的不是自己這一款。

    想到這溫霽心情又莫名好了起來，儘管情緒起伏有一點大，但他面上的表情卻沒多大變化。

    但是程意喜歡唱歌好的，他唱歌……動畫片主題曲還行，別的就真跟不上調了。

    想到程意喜歡小奶狗長相，溫霽又忍不住擔心她會不會容易被那些小白臉勾走？

    溫霽覺得自己突然又高興不起來了。

    他現在學小奶狗撒嬌還來得及嗎？會不會讓程意覺得他抽風了？

    「那小意喜歡的男孩子類型也是這種白白嫩嫩的嗎？」

    「也沒有...」程意話到嘴邊終於想起了什麼，悄悄瞥了溫霽一眼，見他表情淡定無波瀾她反倒莫名心虛了起來，於是不再搭腔，伸手從茶几上抓起堅果往嘴裡送。

    說多錯多，她還是用食物堵住自己的嘴吧。

    茶几上溫茗的手機震動，她看了一眼便握著手機起身出門接了電話。

    「一個朋友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

    溫茗帶上門，室內隱隱約約能聽到她一邊來回走動，一邊通話的聲音。

    不知道通話會持續多久，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程意抱著貓，眼睛雖盯著電視屏幕，可心思全落在一旁的溫霽身上。

    差不多過了三分鐘，溫霽往程意身邊坐近了許多，她的心跳隨著他落座的聲音顫抖了一下。

    她目光飄忽了一下，茫然地吃著零食，心跳如鼓。

    肩頭一重，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已經整個栽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低頭就能聞到冷松洗髮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