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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8:39 作者: 顧青姿
崔鄴起身:「沒事了,你讓大哥別找我。」
崔程因為太生氣,不想和他說話。崔鄴也不在乎,如果崔鵬在場必定會覺得,像他這麼不要臉的人不多見了。
崔鄴出了宮門,見那人還在,嘴裡念念有詞,他駐足片刻,問:「你如今這樣守的是你的道,還是大周朝的道?」
那人見他從宮門裡出來,一臉冷然,嘴唇起皮,還不忘罵人。
滿口之乎者也的無用之詞。
他身後的夫人惶恐的跪在他身後,低著頭不敢抬頭。
崔鄴問:「生為大丈夫,讓家人寢食難安,你對得起你的夫人嗎?配得上為人父嗎?」
那人咬牙和他爭辯所謂的道。
崔鄴聽了個囫圇,只說:「我只知道,南地水災餓殍滿地,無人發糧,卻湊錢給反王幾萬兩的歲貢,以求停戰。這就是你所謂的道?」
那人臉憋的通紅,說不出話來。
崔鄴只說:「我不明白你的道,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能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這就是我的道,至於國祚綿延,逆賊之論,李家誅了末帝也不過才區區十年,你們就如此認主了不成?若真是如此有骨氣,那就該同盧師一般,同末帝一起殉國才是。」
那人被他說的氣的直發抖,崔鄴淡淡看了眼他身後的夫人,掏了身上的碎銀,遞給她道:「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為好,身為男人,莫說頂天立地,不能撐起一家屋檐的大有人在。」
說完淡淡看了眼那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問他姓名,就那麼走了。
崔程出征前,這次他沒有送行,崔鵬送到灞橋外,崔程問:「柬之呢?」
崔鵬以為父親生氣,解釋:「他去郊外看祖母了,趕不回來了。」
崔程心知他故意躲著自己,也罷,出征在即,他淡淡交代:「政事不明問劉彰,內務不明,找你五弟,看護著些家裡人。」
崔鵬看著父親,有些眼熱:「我記下了。」
崔鄴到了莊上,莊上有了僕人和兵馬駐守,如今又熱鬧了,魯伯見慣了這些場面,倒是朱家人有些惶恐。他們哪知道自從進了謝家,莫說過上了好日子,如今見的都是權貴。
阿玲漲了一歲,也健康了,生出了活潑氣,大清早蹲在院子裡餵狸奴。見他來了忙說:「她們還沒有起來。其他人都去田裡了,我阿娘在準備早飯。」
各房的僕人都守在門外,崔鄴看了眼遠處一片翠綠,麥苗已經綠油油了,也不知道謝奚那裡怎麼樣了。
謝奚如今才算自由了,吳媼被她留在家裡,阿武陪著她去了賀賴部,一路上兩人不急著趕路,她繪製的圖越來越大,參照了本來的周邊的地圖,逐漸完善了河西道上的地圖,如今向賀賴部延伸。
河套平原果然名不虛傳,等她進了賀賴部,入了山脈,山里開的梯田,種的麥已經綠油油了,只覺得驚訝,崔鄴把這裡管理的真不錯。
山里綠色蔥蔥,阿武指著遠處的山巒:「那場就在那邊,平日裡都會放馬歸山,不同祁連山腳下。莫里極擅長養馬,他們部落里出來的年輕人都是養馬的好手。」
謝奚有些累,長途的奔波讓她渾身酸疼,但是眼睛捨不得停下,四處張望。
等她進了村,有人見他們來,阿武認出來人,問:「莫里大叔呢?」
謝奚懷疑的問:「你叫他什麼?」
阿武:「大叔,他比阿骨勒都年長。」
莫里一臉絡腮鬍,看著和阿骨勒一樣的壯碩,見了她來,驚喜問:「謝娘子?」
謝奚看了眼阿武,點頭:「我是。」
莫里笑說:「等候多時了,郎君早就來信讓我等候。」
謝奚解釋:「我在涼州住了些時日,耽誤了行程。」
謝奚問:「屯田的地方離這裡遠嗎?」
莫里:「不遠,除了村子,向後山的峽谷出去,不過五里。」
謝奚看了眼遠處的山,點點頭,笑說:「你見過那邊的屯田嗎?」
莫里笑說:「自然是見過,村子裡的人也有人去開荒了,那邊的守備軍也時常進村子裡來。」
阿武說:「那裡有崔小將軍的兵。五哥和他們很熟。」
謝奚只知道和她交接的人姓曹,叫曹參。
這一季的糧是崔鄴的人在照看。
阿骨勒走之前和她說,你去賀賴部莫里自然會帶你去找曹參。有什麼事只管找曹參。
她中午睡了一覺,下午在村子裡轉一遍,村子修的可真現代,簡直像現代小區,她坐在廣場上看著日落,聽著周圍小孩的嬉鬧聲,只覺得寧靜。
第二日一早,莫里領著他們穿過峽谷,眼前一片開闊,目之所及,規整的田地,遠處看不見的地方隱隱約約的煙火,這裡可真像是世外桃源。
謝奚問:「這裡離突厥的邊境有多遠?」
「不到百里。只是臨近這裡的草場變成了沙漠,再加上沒有水源,部落逐漸向東遷徙了。」
他們騎馬向北一路走,走了近半個時辰,才看到遠處的房子,和隱約可見的烽火城。
田裡零零散散的人,和成片的房子,房子外的人。
莫里到了後問:「曹參可在?」
有人給他向北指了指,道:「在那邊田裡。」
謝奚下了馬,將馬拴在院子裡,和莫里一起去尋人。田裡的麥苗長得極好,莫里道:「聽聞郎君說,這是娘子育出的新糧種,收成能高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