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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8:39 作者: 顧青姿
飯後謝奚回隔壁的採光房裡照看秧苗,幾個品種,這個房間裡栽種的滿滿當當,已經有膝蓋那麼高了。
崔鄴進來看著標碼,問:「這都是稻子?」
謝奚邊記錄邊說:「對,稻子的種類多到你懷疑人生,我明年要種一茬碧梗米,要種一批糯米,明年就有糯米糕吃。南地的地瓜,可以做粉條。」
崔鄴囑咐她:「慢慢來,成規模的種植怕是要等明年的下半年,到那時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謝奚敲著筆說:「農業不能機械化,是根本的弊端。
崔鄴笑說:「農業機械化是天花板,不可能到達,目前最有效率的就是軍工屯田保證收成。你的糧種若是進了河西道,以河套平原為屯田場,河西道上糧草軍馬起碼十年內沒有後顧之憂。」
謝奚拿著筆驚詫的看他:「崔鄴,你別跟我耍心眼,你這個腦子用來和我耍心眼,真有點大炮打蚊子,沒必要。」
他的頭腦是她根本追不上的。
崔鄴笑了聲:「那可不行,我若是不和你耍心眼,那這個戀愛要怎麼談?」
謝奚:「你和我直接談就行,別客氣。」
崔鄴被逗的開懷大笑。攬著她,四目相對看著看著,謝奚說:「我想親你一下。」
說著湊上去親了下,跟做賊似的扭頭看了眼窗外。像只偷食的松鼠。
崔鄴抓著她的胳膊防著她逃走,謝奚心虛:「這要是被逮住可是傷風敗俗的事情,親一下就行了。」
崔鄴抓著她胳膊,忍著笑說:「這種事當然是有來有往,不能只准你親,不准我親。」
謝奚覺得這個事情確實要公平:「那你親…」
話還沒說完,崔鄴就壓過來了,他的吻和謝奚的蜻蜓點水的吻完全不同,攻城略地,單刀直入,他的舌尖觸到她的舌尖時,謝奚一個激靈,瞪著眼睛,茫然的看他。
崔鄴和她的唇觸碰著,悄聲說:「把眼睛閉上…」
謝奚嚇得閉上眼睛,掙扎著埋頭在他頸側,悶悶說:「你先讓我鞏固一下,我不熟練。要不然肯定不會輸給你。」
第56章 五十六 會友
崔鄴忍著笑說:「可以, 我陪你多練幾次,就好了。」
謝奚畢竟害羞,除了虛張聲勢之外, 剩下的都是心虛, 還要防著被人發現。門外稍有動靜, 立刻跟只兔子似的縮回去了。
崔鄴忍不住摸摸她的頭。笑著說:「你忙你的, 我出去看看。」
謝奚一整天都在謝實驗分析報告。阿武因為崔鄴的提點,突然變得急切, 開始盤點田莊的財產, 開始整理東西,考慮物色新的可靠的人……
崔鄴午後回了趟城, 相熟的同年都已經重職在身, 崔鄴從前也鮮衣怒馬過,關係好的幾個兄弟都在金吾衛和護城軍任職。他前一天就送了信, 在平康坊等到了下職才將人等到。
金吾衛任職的曹參軍的姚重、任信,城外護城軍的羅英,右衛軍的陳增。
曾經的崔鄴一心要走武將的路子, 一個文人學子知己都沒有。
他這幾年倒是年年送禮, 年年不見人。
姚重最穩重, 也是最年長,來的最早, 見他一身月牙白的長袍,人清瘦還是十幾歲的模樣,四目相對,姚重一身魁梧,面色赤紅,剛下職策馬而來。
姚重先說:「柬之還是當年模樣, 我仿佛像老了。」
崔鄴淡笑著說:「這是什麼話,我拿不動刀了,你就瞧不起我了?」
姚重見他坐著微微笑,並不起身,突然直覺問:「你腿怎麼了?」
崔鄴自嘲的笑:「怪不得陳增總說你是鷹犬目……」
姚重將這幾年對他的偏見放下,急切問;「怎麼回事?」
崔鄴笑說:「坐,沒什麼事,等他們幾個來了今日好好喝。」
姚重問:「可是遇上麻煩了?」
崔鄴:「沒有。」
姚重面色嚴肅問:「崔柬之,你的翎花槍可還在?」
崔鄴直視他:「文忠,那年墜馬後我就拿不起槍了,你忘了?」
姚重泄氣一般嘆氣,正說著其他三人一起進來。任信、羅英、陳增三人身高相仿,陳增生的厚重,比其他人都胖,羅英和任信則更瘦些,面白俊朗。
陳增年前和崔鄴在平康坊喝過酒,倒是相熟,任信和羅英他已經很久不見了。
崔鄴扶著案起身招呼:「今日特意備酒等你們,這幾年在河西道上奔走,成了販夫卒子,墮了你們的威名,望各位兄弟莫與我計較。」
年少的崔鄴鮮衣怒馬,生死不懼,何曾這樣低聲下氣的說過好話。
姚重當即摔了碗怒道:「崔柬之!你莫要和我來這套!」
陳增趕緊拉住他,勸到:「柬之你別惹他,你別衝動。」
崔鄴絲毫不在意,端著酒,小心翼翼的走路,走到幾位面前,重新給姚重斟了一碗,誠心實意道:「我崔柬之早已經過了生死的坎,今日柬之給幾位兄弟賠罪,還望文忠莫要和我計較。」,說著雙手執碗,等著姚重接酒。
姚重有兩年沒見他了,自少年起,他和姚重關係就最鐵,從前的崔柬之和他喝半夜酒,一桿翎花槍耍的極好,人也自傲,崔家將門子弟,比他不知豪氣多少倍。
可如今,他一身硬骨折盡,開始和他惺惺作態耍商人這套說辭。
姚重咬著牙盯著他不肯給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