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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8:39 作者: 顧青姿
見了謝奚,慢吞吞的笑問:「雀奴多大了?」
謝奚一聽,這話好像不太對,按理說,她是她孫子定下的媳婦,不該不知道她多大。
這種場合,真的很煩人。
大廳里的女人們突然靜悄悄的,謝奚也不在意,隨口說:「十六歲了。」
說完回頭示意阿月上前,說:「前些時日,偶然得了這尊佛,第二日恰分陸三郎路過,告知祖母壽辰,雀奴年少,談不上虔誠信佛,辜負了禪意,便將此佛轉贈與您。」
老太太被她有些硬邦邦的話說的哽住了。
陸益之的母親柳氏就在身側,怎麼看謝奚都覺得不滿意,尤其是客座右手第一位是陳家的小娘子。
謝奚壓根不認識陳于敏,但是陳于敏自她進了廳就在觀察她。
謝氏因為老太太的態度,有些不高興,謝奚不想呆在這裡,參加這種一個人都不認識的宴會,簡直就是傻帽。
贈了壽禮問:「雀奴進來時,看見一片荷塘,不知可否能去再看看?」
謝氏驚訝的看她,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領她進來的那夫人立刻說:「自然是可以,我帶你去。」
全程不到半小時,她就退出了這個舞台,她自己都感受到了全場人對她行的注目禮。
等她一走,廳堂里嗡嗡聲一片,都在偷偷討論和陸益之定親的這位小娘子。
陳于敏身邊坐著的是她的嫂子,湊她耳邊悄聲說:「看著小門小戶,不足為慮。」
陳于敏卻不這麼認為,那謝家小娘子一看就極有主意,毫不在意在座的人怎麼看她。
這樣的人,才是最難說話的人。
第37章 三十七 還錢
出了院子, 她才自在的張望了一眼,回頭看了眼院子,太過直白的富貴, 她還是不喜歡。崔家的富藏在一磚一瓦的古樸里。
崔鄴的房間裡掛了幅《西山白鷺》, 即便在混沌不知時間維度的這裡, 她都知道那是幅名家手筆。謝氏屋子裡的擺件都有些很有意思的來由。
但是陸家的富貴, 是精細到點滴,鑲玉的桌椅、珊瑚盆景、漆雕的擺件, 處處都是錢。
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退這個親。
那領路的夫人出了院子, 就被人叫回去了。
謝氏見她面色嚴肅,問:「這是怎麼了?」
謝奚嘆氣:「姑姑, 能早回還是早回吧。」
謝氏問:「是不是那老封君態度……雀奴不必自哀, 這是陸溫同兄長定下的親事,不是幾個閒嘴婦人能說嘴的。我們謝家確實不及陸家富貴, 但也不是卑躬屈膝之輩,無須作惱,今日來是禮數, 可不是上門打秋風。」
謝奚被她逗笑了, 說:「我哪有功夫惱這個, 是覺得無趣。陸家和我的想像中有些出入,覺得恍惚而已。」
蓮池邊上有亭閣, 她和謝氏站在一棵瓊花樹下,見遠處亭子裡的男男女女,謝奚問謝氏:「陸家一直都這麼富貴嗎?」
謝氏其實並不清楚,只是聽謝脁說過幾句。
「我只知道陸家家主,陸溫是前朝帝師,和柬之的外祖同是帝師, 柬之的外祖在舊都城破時,開城獻了首級,保了一城百姓。」
謝奚聽到生出一種毛悚的感覺,文人的骨頭,硬過刀鋒。
亭子了不知誰問了聲:那裡是誰?
謝奚不知道陸益之看到她了,她和謝氏慢慢踱步,朝外走。
後面跟著一個小婢女,阿月被剛才廳堂里的陣勢嚇住了,這會兒一句話不敢多說,趕在謝奚身後靜悄悄的。
謝氏問:「雀奴想回去了?」
謝奚:「今天還錢不合適,另尋個時候再上門拜訪吧。」
等到湖盡頭,陸益之那個隨從就等在那裡,見了她恭敬的說:「郎君在隔壁等著。請隨我來。」
謝奚詫異的看了眼謝氏,不知道這熊孩子犯什麼神經。
略猶豫後,和謝氏說:「姑姑在這裡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謝氏完全縱容她:「去吧,我就在這裡看看。」
謝奚跟著人進了門,隔壁還是院子,中式園林講究一步一景,她繞過假山,就看到陸益之站在水榭里張望。
她笑笑問:「不知叫我來,有什麼事?」
陸益之有些面紅,這樣的舉止畢竟不合禮數,難得謝奚大大方方不計較。
他不敢說你今日穿的裙子非常好看,也不敢說你比今日到場的小娘子們都顯眼。
岔開話題說:「你那個新式犁,我問了祖父,他從聽聞過。」
謝奚感嘆,學霸小孩真是從小就不一樣,別人十六七歲青春期一心只想談戀愛,
他們就不一樣,只想學習。
她撒謊說:「那是我和魯伯兩人研究的。畢竟我雇不起那麼多傭戶。」
陸益之卻說:「我問過魯伯,他說是你想出來的。」
謝奚的笑還在臉上,瞬間就收起來了,問:「然後呢?」
陸益之:「我說過,雀奴才學在我之上。」
謝奚問:「所以,你是想向我求學嗎?你祖父是天下夫子們都仰慕的先生,你又何必呢?」
陸益之盯著她,很久才說:「我以為雀奴會答應。」
他自小在同齡人里一直是翹楚,在謝奚眼裡,他清楚的直到,她對他的名聲很不以為然。
她更喜歡崔五郎那樣的江湖豪氣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