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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8:07 作者: 空空如氣
    恍若未聞。

    第2章

    孫捷明本來就對沈程的安排很詫異,並不奇怪周遇寧的反應。沈程把他安排在這裡,多半是對失聯者生還已經不報希望了。有他在這裡呆著,這三個學生到時候做筆錄至少沒有串供的機會,萬一失聯者走失還有別的內情,也好還逝者一個公道。

    只是外面天氣惡劣,路況險陡,周遇寧和失聯女學生非親非故,並沒有義務在黑燈瞎火的大晚上陪著出去冒險找人。

    而且以沈程的能耐,雖然是大晚上出去找人,其實完全用不上再帶個人出去同行。以他對周遇寧的打量,看著瘦瘦弱弱的,一起出去不當沈程的拖油瓶就不錯了。也不知道沈程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孫捷明還在琢磨,下一秒,沒想到周遇寧居然起身背著包,一言不發地朝外面走去。

    看樣子,是認可了沈程的安排。

    「那個----大晚上山路挺危險的,你注意千萬要跟上沈隊,有情況的話在邊上幫他打個手電就行了,其餘的活別插手。夜黑路滑,千萬千萬要注意安全。」孫捷明完全不贊同沈程的安排,但是又不敢反駁沈程的決定,只得老媽子似地再三交代周遇寧起來,一邊把他自己手上拿著備用的那盞手電也遞給了周遇寧。

    「我傍晚在一公里外發現過失聯者的耳機,晚上我打算三公里內地毯式找下而已,不會走太遠。」估計是為了打消孫捷明的顧慮,門外傳來沈程的解釋。只是外面寒風怒號,他厚沉的嗓音被斜裹著進來,冷冰冰地毫無溫度。

    周遇寧走出木棚,還能聽到孫捷明擔憂的嘆氣聲。

    而沈程已經大步往前面走去。

    周遇寧也打著手電,不遠不近地跟在沈程後面。

    「不知道多久能回來,你的那盞先關了,省電。」走了沒多久,沈程開口吩咐起來。周遇寧悶聲不響關掉手電,像個聽話的木偶。

    儘管她和沈程素昧平生。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周遇寧覺得自己的雙腿都已經被凍得毫無知覺,只是跟在沈程後面機械的行走而已。

    兩人都快走了大半個晚上,還是一無所獲。

    這邊地勢險陡,平時人跡罕至,更何況是深夜出門,萬籟俱寂,唯一的聲響就是兩人的腳步聲,踩在厚實的枝椏枯葉上,發出規律的沙沙聲。

    借著前面沈程探照出去的手電光亮,周遇寧心不在焉地打量了下周遭,白天的霧氣在零下攝氏度的寒夜裡,都綻放成了千篇一律的白霜。

    周遇寧收回視線,依舊安靜地跟在沈程身後。

    直到沈程突然止步蹲下來,小心翼翼地去扒地面上的積霜,周遇寧雖然跟著止步,不過也只是事不關己地在邊上干杵著而已。

    沒過幾秒,沈程就把半截紅艷艷的假指甲拿在手上了,上面還塗著一層金箔,幸虧這截假指甲的顏色夠鮮艷,而且還有半截沒被積霜蓋住,他才能在皚皚嚴霜里發現它。沈程長眸微蹙,仔仔細細打量了下周遭積霜的高度外觀,這才把手杖往東北方向的外邊緣探去。

    果然,隨著他的手杖用力探去,東北方向突然傳來斷裂的聲響,看似被厚沉積霜嚴實覆蓋的地面忽然打開一個大缺口,下面是未知高度的深淵,只是之前被洞口邊上不知名灌木落葉偽裝的密不透風而已。

    要是一腳踩空,後果不堪設想。

    「幫我把燈照著,我看下下面的地形。」沈程回身把手電交給周遇寧,他自己就地匍匐趴下,順著周遇寧手電的光亮往下面看去。

    其實只能看到洞口下面邊緣的一點情況,再往下面黑乎乎的能見度極差。

    而他為了看得更仔細點,大半個身子前傾朝未知的洞口深淵裡查探情況。

    下面多半是懸崖峭壁,洞口邊緣近乎直角傾斜陡峭,上面又凍了一層寒霜冰掛,光溜得很,站他後面的人要是有點什麼心思……周遇寧邊打著手電邊胡思亂想起來。

    洞口對面就是南迦巴瓦峰,雖然是在夜裡,對面巍峨的山體也能看個大概。

    還真是個好地方。

    周遇寧盯著洞口若有所思起來。

    沈程查看了好一會才起身,準備打道回府。

    「能不能讓我也看下?」周遇寧說時往沈程剛才匍匐趴過的位置走去,然而她還沒走出去兩步,沈程一把扣住她打手電的右腕上,力道沉穩如千鈞之力,她一點都掙脫不了,更不用說繼續上前了。

    「就是普通的洞口而已,沒什麼好看的。」他補了一句,就算是解釋,只是手上的力道依舊沒有放鬆分毫。

    「知道了。」周遇寧悶悶地應了三個字,掉頭轉身,沈程立馬收手回去。

    兩人走回到剛才的木棚那邊,都已經是三更半夜了。還沒進門,就聽到趙傑的啜泣聲。

    沈程推門進去,趙傑立馬止住啜泣,一臉期待地看著沈程。

    「失聯者最近有做過指甲嗎?」沈程隨口問道。

    「嗯,出發前一天和我一起去店裡做的美甲。我選的粉色,她說圖喜慶選了個大紅色,還選了金箔在上面呢。」劉依依說時仿佛為了驗證她自己說的話的可信度,微微舒展了下她自己的雙手,十指纖細勻稱,膚色白膩,顯然平時保養得很到位。

    「聯繫下女學生家人,通知她家人儘早過來。」都已經失聯一天一夜了,這個高度失足踩空,生還的概率幾乎為零。這句話,沈程特意走到邊上壓低了聲音和孫捷明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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