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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江允楓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火氣, 尤其是在她走後，沒過五分鐘，元麗澤的微信一條接著一條, 不光是江允楓他們, 就連季薇都快被元麗澤泛濫的少女心搞瘋了。

    元麗澤最後一條信息是他八點四十有一個會議，等到了時間，騷擾果然戛然而止，但也讓江允楓的心沉了好幾度。

    季薇手裡握了一杯原味奶茶，低頭喝了好幾口, 打破了一直梗著的沉默，「允楓哥哥, 我很喜歡他。」

    沒有前綴, 沒有逃避, 就這般開門見山地直抒胸臆, 江允楓的心情瞬間更不好了。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 或許也是唯一一個。」到底還是女孩子, 即使面對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季薇不免還是紅了紅臉，但臉上是發熱的, 語氣卻是堅定的，「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也知道以後會面對著什麼。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每次見到他，我的心跳總能在瞬間加速到最高點。」

    江允楓喉頭一陣乾澀，幾次嘗試著開口，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孩子，她清純美麗，自小就有些內向，不愛交際，很愛臉紅，不愛與人爭執，說話也是軟軟萌萌的，讓人不自覺地就想要呵護她。

    他一直覺得自己離她很近，可是這一刻，他卻空前絕後的恐慌，他覺得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女孩子。

    她外表柔弱得像一朵嬌艷欲滴的花朵，內心卻意外地執著與堅強。

    「我拒絕過，掙扎過，傷心過，最後到底是抵不住自己內心的嚮往。允楓哥哥，你是知道我媽媽的，我從小就怕她，更不願意讓她失望。我很清楚現在做的事情，若是讓她知道了，她必定勃然大怒。」頓了頓，她低聲央求：「所以，你可不可以幫我暫時保密。」

    「你想要瞞著佟阿姨?」江允楓的聲音冷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現在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我----」季薇咬住嘴唇，「我知道長時間隱瞞肯定是不成的，我想要過年回家的時候，親自跟媽媽說說。我相信，媽媽看到他，也會喜歡他的。」

    江允楓尖銳地冷笑：「薇薇，你就這麼肯定阿姨會喜歡他?阿姨若是知道自己含辛茹苦培養的女兒跟一個紈絝子弟在一起----」

    「他不是紈絝子弟。」

    「雲騰集團是個怎樣的企業，我相信你知道的一點也不比我少。你指望他娶你過門嗎?若他只是一時激情，若他有一天放手了----」

    季薇因他的一席話，臉上瞬間變得慘白，她低垂下眼睛，靜默了好半晌，才幽幽說：「我沒想過那麼多。」

    「所以說，你只是想要活在當下嗎?」江允楓握緊拳頭，「薇薇，我都不明白了，你究竟喜歡他哪一點?」

    喜歡他哪一點?

    這個問題季薇也不是沒有想過，不，其實在分開的那段時間，她不止一次想過這個問題。後來，她找到了答案。

    「我喜歡他就是他。」

    江允楓一頭霧水：「???」

    季薇放下奶茶，微微一笑，琉璃般的眼睛裡閃耀著美麗的光芒，「在他眼睛裡，我不是乖乖女季薇，不是木偶季薇，我只是我自己而已。他啊，是個不會說謊的人，有時候做出的事情讓人抓狂，教人哭笑不得。可正是這樣的他，看到了躲藏在陰影里的我，在他面前我只是我自己而已。在我心裡，他不是雲騰的少東，他的頭上沒有那麼多光環環繞，他就是他，是帥不過三秒的逗比元三歲。」

    說到逗比這個字眼，季薇的眼睛不由自主彎了彎，那是對喜歡的人流露出來的情不自禁。江允楓再傻也能看得出來，她是有多麼喜歡那個奇怪的傢伙。

    「允楓哥哥，拜託你暫時幫我保密，好不好?」

    江允楓很想發怒地拍桌子，然後再狠狠宣洩一番，對她說：憑什麼啊?!我憑什麼要看著你們倆親親我我?!

    然而，他從很小的時候，都沒辦法拒絕她柔柔的眼波。尤其是她黑漆漆濕漉漉的眼睛凝視著他的時候，即使教他立刻去死，他相信他也會毫不猶豫，甘之若飴。

    那些沒能說出來的話，沒能開口的表白，在這一刻，都像是過眼雲煙，頃刻間消失不見。如果不能夠待在她身邊的話，至少，至少就以哥哥的身份看著她吧，至少還能以這個身份，離她近一些。

    江允楓沒想到，自己會愛得如此卑微。但，愛就愛了，輸也是真的輸了。

    他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短暫的談話結束後，江允楓將季薇送回了學校，在學校門口呆呆站了一會兒，從衛衣口袋裡掏出了一隻錄音筆。

    他微微一哂，似乎在嘲笑著自己的卑鄙與心機，原本能指望她能說出什麼呢?現在想想，更是覺得自己可笑之至。

    仰頭看了看天空，天空很藍，潔白的雲朵隨著秋風，不斷地變幻著各種形狀。

    有幾輛計程車從Z師大門口路過，他招了招手，有一輛車子在他面前停下。他拉開了后座的車門，對開車的師傅說：「雲騰·麗澤百貨，謝謝!」

    上午十點半，元麗澤總算是開完了會，他出了會議室，心情越發美妙。將手機調回正常模式，沒見到季薇的回覆，他知道她上午有課，自然也沒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