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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4:44 作者: 落曉
她瞟了我一眼,口氣輕蔑:「就你一個人麼?」
「沒有啊。」我轉頭看向不遠處的他,「還有我男朋友。」
她順著我的目光看去,南珞正抬著餐盤朝我們這兒走來,坐到我身邊,將舀好的湯遞給我,滿臉寵溺:「小心燙,慢點喝。」說完,他抬眼看向韓璇,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又算是表明身份。
韓璇輕輕點頭,什麼也沒說,低頭繼續吃飯。
南珞慢條斯理地將他碗中的肉片搛給我,邊搛還邊說:「小肉包,喏,你愛吃的肉。」
我不知道一旁的韓璇此時是什麼表情,但我知道她心裡一定不好受。沒過多久她便起身離開時食堂,我也終於放鬆下來,看著她落寞的背影開懷大笑。
南珞放下手中的筷子:「現在你滿意了?」
我用盡全力點頭:「嗯,你看她,一副落湯雞的模樣。」
「她是不是以前做過什麼對你不好的事,你非要這麼算計她。」
聽他這麼一問,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她當初對我做的那些事,及時到了現在,我也無法原諒無法釋懷。現在她的這點痛算什麼,比起以前的我,她傷的還不夠深。
「回答我,柳瓔。」南珞一臉認真的看著我,不放過我的每一個表情變化。
我嘆了口氣,背起包包,說:「老王讓我吃完飯去找他,我先走了。」話畢,我便匆匆忙忙逃離了現場,逃避了他的追問。
又悻悻的過了一下午。
下班鈴聲一響,我剛想提包走人,就看見南珞朝我走過來,走到我面前,對我笑笑:「一起去吃飯吧。」
我一臉疑惑:「啊?為什麼?」
然而他並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越湊越近,近到可以聽見他呼吸的聲音。他在我耳邊吐了口氣:「這是這場戲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退後一步:「好吧。走。」
我們倆一前一後,出了公司大門,開車到了廈門最出名的西餐廳,爵舞宴。
「南珞,」我杵著手看他,輕聲道,「這裡很貴的,吃一頓得要我半個月工資呢,咱們換一家吧……」
「怕什麼,今天我請你。」他又恢復了從前傲慢的姿態,居高臨下地打量了我一番,開始自顧自地點了一大堆東西。
座位是靠窗的,我靠在絨椅上欣賞窗外的夜景,燈火闌珊。
「柳瓔,」他叫我,「他是不是……叫李墨晨?」
李墨晨,光是這個名字就足以讓我震驚,何況它是從南珞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和我的點點滴滴開始從傷痕里流淌出來,像鮮血那麼猩紅刺眼,又像一把利劍,直直刺向我的心臟,毀滅我的整個人生。
我全身僵硬,沒有回答南珞的問題,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看來我說對了。」他看著我,臉上掛著一個不自然的表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還在害怕什麼?」
我無力地搖搖頭:「這些都是你問韓璇的?」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忘記的,沒有必要一直抓著不放。」他的嘴角揚起一個微笑,這微笑,仿佛在安慰我,又仿佛在告訴我要相信他。我只能應著他點點頭。
「好了,這麼好的氣氛,為你彈首歌吧。」話畢,他起身往餐廳中心的鋼琴走去,不是風雅地坐下,朝我微微點頭,抬手彈了一曲《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我看著他雙手纖細撫摸黑白交錯的鍵盤,手指靈動,熟練地彈起那首曾打動過我無數遍的歌曲。窗外的秋風輕輕的吹著,吹過他的發尖,吹進我的心裡。
忽然,我的視角抓住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從我身邊緩緩走過,不留一絲痕跡。我趕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角,他回頭一瞥,使我看清了他的面容----果然是他。
李墨晨。
他看見是我顯然有些吃驚,但最後竟淡淡地問:「小姐,你還需要什麼嗎?」頓時,我大腦一片空白。我這才發現他穿的是棕黑色的制服。
「墨晨,」我站起身,皺眉看他,「你怎麼在這裡?」
「你看不出來麼?」他言語中帶著惡意。
我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不是去深圳了嗎?」
他冷笑一聲,將我的手拿開,遞給不知何時站在我身旁的南珞,道:「先生,您別誤會,我和她沒有任何瓜葛。」話畢,他用不摻雜任何感情的眼神瞟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我苦笑道:「他始終不相信我。」
南珞同我一起坐下,我剛想收回我的手,誰知他卻握得更緊了,我不由得抬頭看他。
他臉上乾淨得只剩下微笑,他說:「柳瓔,我相信你。」
☆、第十六章 但見長江送流水
十六、但見長江送流水
我收拾好所有應該帶的東西,裝了一整個行李箱,確認好沒有遺漏後,獨自坐在客廳里,等著南珞的到來。
奚言與剛認識的朋友去鼓浪嶼了,家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杵著下巴看桌上的照片,看照片中的我和普利爾,笑得溫柔又燦爛。
「篤篤篤----」
聽到敲門聲後,我立即起身開門,迎上南珞不帶任何感情的視線。
「都收拾好了嗎?」他跨腳進門。
「好了。」我提過鞋櫃旁的行李箱,穿好白色的帆布鞋,抬頭看他,「走吧。」
他漫不經心地瞟了我一眼,然而就在我以為他要幫我提行李箱時,他卻頭也不回地下樓去了。我在他身後撇撇嘴,只好一個人堅強地將五公斤重的行李提到了樓底。
坐上他開往杭州的黑色轎車,一路上我們並沒有太多的對話,只是時不時聊聊公司的事。我總覺得我和他之間有那麼一點尷尬。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想明白他那天在爵舞宴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本以為這之後他對我會與以往不同,但明顯是我想多了,他對我照樣那麼冷漠。看著他認真開車的側臉,我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並且他後來也沒有對他那晚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甚至連一句「不要想太多」也沒有說,於是,我就只好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柳瓔,」我發呆之際,他把我喚回來,「幫我把我的包拿過來。」
我轉身看向凌亂的后座,伸手找了半天才找到他那個黑色的手提包,將它從一大堆行李中抽出,問:「是這個嗎?」
他用餘光一瞟,輕輕點頭:「裡面有張照片,在側包里,你把它拿出來一下。」
照片上的女孩子大約十六七歲扎著一束辮子,對著鏡頭莞爾一笑,雖說不上多漂亮,但著實有種青春陽光的感覺。
「她叫陳瑤。」還沒等我開口詢問,他便說道,「這次我們去杭州,就是因為她。」
相比起十一年前我坐火車從昆明去廈門用了足足四十個小時,現在從廈門開車到杭州,最多五個小時,我們從上午十點出發,下午兩點多就到了南珞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