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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5:09 作者: 旅者的斗篷
    確實,近日來宋機常常見那人,想來是那人身上特有的幽香傳到了宋機身上,宋機與沈嬋親近之時又傳給了沈嬋,這才叫阿弗看出了蛛絲馬跡。

    不過,三年了,那人的病,也治得見了氣色。

    從前他不想給阿弗虛妄的希望才隱身而去的,沒想到時候過了這麼久,他還被人惦記著。

    他們是不是該再相見了?

    作者有話說:

    明天還有一點點

    第75章 不如歸去(二合一完結章) [VIP]

    翌日一早, 阿弗去鎮上會會幾位跟她相親的公子。

    她對那些男人本身一點都不感興趣,只是怕吳申再來糾纏,她一介弱女無法抵抗, 會傷了她的一雙兒女, 所以找個男人傍身罷了。

    左右她有的是錢, 可以用錢做誘餌,挑個乖巧又老實聽話的, 擺在身邊,震懾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

    一上午的時間見了幾位公子, 她都不甚滿意,不是歪瓜裂棗便是臭毛病太多, 叫人看著就心煩。

    她現在是挑男人,不是男人挑她,跟花錢雇個長期護衛也差不多,自然不能將就。

    劉媳婦見她要求著實苛刻了些,便勸道,「妹子, 差不多得了。你既不想嫁去吳家, 方才的李公子就很好,家中妾室不多, 也不會打老婆。咱們女人就圖個安身立命,似你這般失了丈夫的娘子,不趁著年輕好好嫁個男人,將來老了, 可還能依靠誰?」

    阿弗漫不經心地聽著, 手裡的一朵絨花被她撕得稀爛。

    她冷淡地乜著眼, 卻不想將就。

    世間只有一人能讓她將就。那個人把她捧在手心裡, 把世上最明亮的珍寶都戴在她頭上。

    現在那個人雖沒了,但被寵愛的滋味卻永遠留在心間,銘記不忘。

    她灑灑脫脫,不會為了安身立命四字,用那雙他握過、吻過、精心養的嫩手,委身去伺候那些別有用心的臭男人。

    劉媳婦嘆道,「妹子,你也真是傲氣嘞。你以前的那漢子,到底是什麼樣?」

    阿弗嘴角抽搐了一下,傲氣?

    前世今生,她總是唯唯諾諾低微恭順,如今竟也被人說成是傲氣了。

    想來是有趙槃在她身邊,她才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做一個女人、做她自己。沒了他,她那些任性的舉動便被稱作是傲氣了。

    他們眼中,女人最重要的是安身立命。

    ……也確實是。

    阿弗勉強彎彎唇,眼眶子深處,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略略深潤了些。

    她慨然說,「他嗎?……他仗勢欺人,執拗霸道,還曾經想過另娶別人,脾氣還不太好,一點可人之處都沒有。」

    劉媳婦疑惑,「那你還留戀什麼?」

    阿弗自嘲一笑,眼眸朦朧,如一川悲沉的湖水,「……可沒辦法,我就是忘不了他。」

    劉媳婦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愣了一會兒,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換了個話頭,「妹子,剛才那些男人都是咱們十里八村的庸才,不願意就算了。不過有一個人,你一定要見見。那一位公子,嘖嘖,可真堪稱得上是神仙妙人,保准合你的心意。」

    阿弗蔫蔫耷耷。

    劉媳婦道,「那位公子姓盛,家裡是開香粉鋪子的,今日家中有事來不了。」

    她把一盒香粉放到阿弗面前,「盛公子傾慕妹子已久,願以舉家之財,聘你為婦,特意托我跟你好好說說。這盒香粉就是他送你的見面禮,還希望你一定賞光,賜個機會,三日後來瞧他給你演的皮影戲。」

    皮影戲?這人倒還花了點心思,可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大對。

    阿弗睨了眼那盒香粉,卻沒有動。既然對方是開香鋪的正經人家,又幹嘛非要她一個寡婦,豈不是辱沒了門楣。

    她擔心那人有別的企圖,剛要一口拒絕,便聽劉媳婦自言自語地嘟囔,「我瞧著盛公子,長相有幾分像你屋裡那副畫像似的……」

    阿弗眼中倏然掀起一陣波瀾。

    她屋裡只有一副畫像,是她畫給趙槃的。

    她咧著嘴似笑非笑,「真的假的。」

    劉媳婦舉著手信誓旦旦,「……大姐我要是敢拿你亡夫開玩笑,就叫我家那兩個娃娃一輩子嫁不出去。我跟你說,盛公子那模樣那神情,和你家那位……不說一模一樣,也相似了七八分了。」

    阿弗聽了這話,心裡像扎了根刺似的。

    她略微動了點興趣,低聲道,「好,我見見。」

    她再度把目光投向那盒香粉。只見盒是精巧玲瓏的八角盒,上面用朱漆仔細地封著,龍飛鳳舞地寫著寒山月三字。

    ……竟也是寒山月香。

    看來這是一款深受平民百姓愛戴的香料了。

    阿弗輕嗤了一聲,指尖微用力,還沒等盒子完全打開,她就跟泥塑木雕一樣愣住了。

    清爽如嫩寒清曉,是寒山月的調調沒錯。可這清寒中又帶著點甜膩的魅惑,還有些微的海島鹽味,恍惚若亂魂香的味道。

    這樣的香味,之前在沈嬋身上也聞見過。

    所以,是巧合嗎?

    劉媳婦問,「妹子,怎麼了?」

    阿弗霍然抬起頭,一大顆淚水落在了香粉之中。

    ……

    下午,陳溟帶著兩壺燒酒和一碟糕點找到了阿弗的家。

    太子去後,陳溟也沒了為官作仕的心思,自請去皇陵守陵,日子倒也過得單調清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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