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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2:29 作者: 鹿隨
    西六宮那些嬪妃的寢殿,幾步就走完,特別小,跟電視裡動輒七八十平米的大寢宮完全不一樣,就連皇帝的寢殿也很小。

    儲秀宮裡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看,韓江站在她身邊,手臂環著她,擋掉後面行人的碰撞,耐心說:「咱們現代人比較講究明亮寬敞,古人正相反,有句話『屋大人少是凶屋』,他們覺得房間大,人多才興旺,像臥室這種比較私密的地方,造的小,容易『聚氣』。」

    溫顏聽得認真,「聚集人氣。」

    「嗯,不過這是從風水的角度來講的,實際紫禁城這樣建造,保暖的功效更大一些,北京這麼冷,那時又沒有暖氣,只有些炭火柴火什麼的。」

    溫顏笑的很開心,「你怎麼懂那麼多?」

    他摸摸她腦袋,「多看書。」

    沿著路線圖,很快走到一條很長的甬道,這裡比較熟悉,很多清宮劇都在影視城裡類似這樣的長街上取過景。

    兩個人沿著長街往北走,這邊很多宮殿不開放,比較冷清。

    聽人說,開放的是故宮,關閉的,才是紫禁城。

    一扇老舊的大紅漆木門被鎖鏈鎖住,溫顏順著中間的門縫看進去,一間房,一口井,一棵樹。

    房已年久失修,井已乾涸無水,樹也已經枯枝殘敗。

    大概這才是此時真正的紫禁城。

    不知道這間別院裡以前有多繁花似錦,歌舞昇平?

    也只有故人知道罷了。

    從故宮出來,韓江給杜遠打了個電話,沒兩分鐘就收到一個定位,在地圖上是個小到差點不計入內的小胡同。

    韓江說,在北京,那些知名的美食街都是給遊客逛的,真正的北京特色都在小胡同里,一般人找不到。

    兩人大概走了十五分鐘,在一條街的胡同路口看到了正瘋狂揮舞雙臂的杜遠。

    兩兄弟一見面照例先互損了一通,隨後杜遠目光轉向韓江身邊的溫顏:「哎呦!這不是溫顏妹子嗎?大姑娘了!漂亮了!」

    那時他沒事兒就愛逗溫顏玩,不逗急了不罷休。

    杜遠拍拍韓江胸口,「你不說接女朋友嗎?你早說我妹子也來,我哪能帶你來這兒啊,必須滿漢全席走起啊!」

    韓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抬起牽著溫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杜遠眨了眨眼睛,反應兩秒,突然:「哎呦臥槽!」

    溫顏笑到肚子疼。

    一直在胡同里走了三十來米,杜遠還沒緩過來,不停絮叨:「臥槽,你倆怎麼在一塊兒了,妹子,你是不是對生活失去了信心,想著隨便找一個湊合?可不能這樣自暴自棄,你還年輕,有大好前程,大把的帥哥等著你挑,比如站在你面前的杜哥我----」

    話沒說完,被韓江推了一把,「到底哪家,快走到頭了。」

    杜遠踉蹌一下,「哎我去,過了過了。」

    韓江無語,又想揍他,但杜遠身子靈活,這麼窄的胡同愣是躲了過去,他指了指前面一個非常寒磣的店鋪:「就那。」

    是個豆汁兒店。

    韓江:「……」又是豆汁兒。

    仨人坐下沒兩秒,叫了三碗豆汁兒,杜遠就說:「你倆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溫顏腦袋趴過去,歪著頭看韓江:「杜遠好像比以前還活潑。」

    「活潑?那叫多動症。」

    快十分鐘,杜遠還沒回來,韓江說:「這人不會跑路了吧,幾碗豆汁兒都要逃單。」

    話音剛落,就看到杜遠拎著大大小小七八個紙袋子溜達進來,「我可都聽見了,你一口別吃,都是給我妹子的。」

    說完把一堆紙袋往桌上一堆,一樣樣往出拿。

    牛肉酥餅,小籠包,煎餅果子,糯米雞翅,宮廷糕點艾窩窩,各種數得上數不上的小吃擺了一桌子。

    杜遠一樣樣給溫顏介紹:「這小籠包你別看長得一般,這可是全北京最夠味的小籠包,那個誰,就那個誰你知道吧,也專門來吃過。」

    「煎餅果子,以前我們哥仨每天早上都得吃一個,就咱們學校東頭那家,這家比那家還好吃。」

    「豆汁兒你聽說過吧,怎麼形容呢,用東北話解釋比較容易理解,『淹酸菜缸的水』。」

    「妹子,哥給你買的可都是這附近兩條街上最出名兒的小吃,那有些人來北京十來回了都沒找對地方。」

    杜遠一口正宗的京片子,這會兒架著腿,歪著腦袋滔滔不絕的樣子,手裡掛一鳥籠子活脫脫就是個晚清閒散王爺。

    不過他買的小吃真的是很正宗。

    幾人邊吃邊聊,韓江說剛從故宮出來,「你們家一拆,怎麼也得上億吧。」

    杜遠咽下嘴裡的小籠包,抹了抹嘴,「有價無市,誰拆的起啊?說實話,我是真住夠了,就現在我家院裡那棵樹一到夏天還往下掉毛毛蟲呢,可我奶奶樂意啊,成天念叨給十個億也不搬,皇城根兒,天子腳下,壓得住邪氣,保全家平安。」

    杜遠喝了口豆汁兒,被那味道沖的齜牙咧嘴,「這味兒,我到現在也喝不慣----她也不想想,誰花十個億買你那一畝三分地兒啊。」

    杜遠話多,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說,後來話題已經延伸到皇太極和他的幾個大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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