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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20:12:47 作者: 左心玥
    江皓宇抽噎著說:「知、知道了。」

    李老師拿紙巾輕輕地幫他擦眼淚,溫柔地問:「那你能不能告訴老師,你自己一個人出來是想幹什麼呢?」

    江皓宇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倏然崩潰,嚎哭著說:「我媽媽病了,我想去山上的廟裡拜拜,求求菩薩讓我媽媽的病好起來,嗚嗚嗚……」

    孩子無助的哭聲擊在心頭,讓幾個人的嗓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梗住了,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片刻後,宋知梔輕聲問李老師:「我是宋氏中醫館的醫生,你知道他媽媽是什麼病嗎?」

    李老師呆愣著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沒聽他們家人說過。」

    江皓宇卻突然抬起頭,回答:「醫生說是腸癌,根本就治不好了,他是騙人的是不是?」他的眼裡,閃著孤注一擲的期待。

    宋知梔皺起眉,這個病確實不好治,尤其花費很多。她看著江皓宇,突然心裡一動,湧出來一個念頭,卻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說:「先回去看看你媽媽好不好?她肯定也在擔心你呢。」

    「好。」宋知梔並沒有對他許下什麼承諾,但他莫名覺得可信,乖巧地點點頭,一群人就慢騰騰地往下走。

    「皓宇,你回來啦!」何田田衝上前來,拉他到一旁悄聲問:「你許好願了嗎?」

    「嗯!謝謝田田幫我。」江皓宇看向宋知梔,眼裡滿是希望的光。

    「李老師,不好了!」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老師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說:「剛剛警察打電話過來,說江皓宇媽媽爬上頂樓,好像要輕生,讓我們快點把江皓宇送回去。」

    宋知梔心頭一震,猛地轉頭看向江皓宇,只見他瞳孔放大,神色懵懂,好似沒有聽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陸行寬反應最快,一把抱起江皓宇,往他的車上走。宋知梔趕緊拉著李老師跟上,「李老師,快把地址發給我。」

    江皓宇被陸行寬一把塞進后座,李老師作為他最熟悉的人,自覺地上去,坐在了他身旁,默默抱著他。

    宋知梔剛在副駕駛坐穩,陸行寬的車已經飆了出去,她趕緊把手機導航打開,給陸行寬指路。

    地圖上顯示20分鐘的車程,陸行寬左繞右繞,避開紅燈,13分鐘就開到了江皓宇的小區。

    江皓宇好似剛剛清醒過來,連爬帶滾地下車,往家的方向狂奔。

    宋知梔走到樓下,還聽到有人在議論。

    「聽說是癌症,沒錢治了,才想跳樓的。」

    「哪裡啊,他們家不窮,我聽說早上她老公把所有的錢都卷跑了,她才氣得想跳樓的。」

    「哎,聽說她還有個八/九歲的兒子,她要是不在了,兒子就可憐了。」

    「也能理解,她生病花那麼多錢,要是沒治好死了,她兒子什麼都沒有了,不治了還能把錢都留給兒子。」

    宋知梔愈發著急,車進不來小區,只能跑過去,她的體力卻有點跟不上,今天的運動量實在太超標了。

    陸行寬看在眼裡,連忙拉住她的手腕,默默使勁在前面帶著她。宋知梔頓時壓力驟減。

    兩人到的時候,樓下已經被攔起來了,江皓宇站在警察面前,正在嚎啕大哭。

    警察驚慌失措,我這還一句話都沒問,這孩子怎麼一直哭啊!他抬起頭,就看到一對很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

    兩相對視,可巧了,這不是在火鍋店裡見到的高警官嘛!

    「你們倆……」

    宋知梔氣都沒喘勻,趕緊說:「高警官,這是樓上那人的孩子,趕緊帶上他去勸一勸吧!」

    「呃……」高警官看向江皓宇,不確定地問:「是她孩子?」

    「是啊是啊,快上去吧!」

    高警官將信將疑地抱起孩子,卻見江皓宇手上抓著宋知梔的衣袖不放手。

    「皓宇,別擔心,你趕緊上去勸勸你媽媽。」

    「要不……」高警官勸道,「你們也一起上去看看?」

    宋知梔和陸行寬對視了一眼,給我們這麼大的信任嗎?他們倆帶著強烈的使命感,跟著上樓。

    一到頂樓,三個人看著眼前的場景,都愣住了。

    樓下的李老師體力差,剛剛跑到樓下,正捂著胸口喘氣,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問她:「李老師,你怎麼在這裡啊?」

    李老師抬起頭,也嚇了一跳,脫口而出一句:「江皓宇媽媽,你怎麼在這裡?!」

    「啊?」陳倩薇迷茫地想,我們家在這個小區,我出現在這裡不是很正常嗎?

    李老師也很茫然,她抬起頭,看向頂樓,那裡恍惚有個人影坐在那裡,好像在準備跳樓自殺的,所以那個人是誰啊?

    剛爬上樓的江皓宇也在想,這個人是誰啊?

    他拉了拉宋知梔的袖子,剛想說話,就見高警官給他比了個「噓」,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趙哥,有點情況。」高警官在一旁跟同事耳語了幾句。趙警官聽完,看向他們一行三人,眼神有些奇怪,然後嘆了口氣,看嘴型好像在說:「竟然還有一個?」

    陸行寬湊到宋知梔耳邊,熱氣飄進了她的耳尖,驚得一個激靈。卻聽到陸行寬輕聲說:「好像有點不對勁。」

    宋知梔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了端倪。

    天台圍欄上,竟然坐著兩個人,他們面前的是個女人,大概40來歲的樣子,另一邊隱入黑夜的,是一個膀闊腰粗、滿臉橫肉的男人。他們兩人好像正在對峙一般,臉上都帶著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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