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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2:25 作者: kinkin
柯江憋了半晌,問:「你覺得怎麼樣?」
江母溫和地:「你以前從不會問我這種蠢問題。」
確實如此。他之前為謝白景公然出櫃,從未問過旁人的意見,連謝白景本人都事先不知情;哪怕對著江母本人,他也能篤定地說一句「我很喜歡他」,這單單一句,就能打消他母親的疑竇。而現在的他,卻倏然意識到,當時的一腔孤勇已成為了化散開來的泡沫,什麼都沒有了。
與謝白景的那段感情對他最大的影響從來不在於金錢或其他,而在於,他以後不敢再去毫無保留地愛人了。愛情是一條洶湧而過的急流,他只想遠遠在旁眺望,而不想像以前那樣一個猛子扎進去,摔得頭破血流。哪怕謝白景這麼多日以來所表現的執著與真摯,都明白地顯出是真心地想要去挽回;他們之間也確實有些誤會,但這些理由都不足以讓他重新擁有勇氣與衝動。
最終柯江有些頹然地:「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江母安靜地看他一會兒,半晌,還是沒有說話,低頭自己飲茶。
柯江今年的生日真與前年沒什麼不同,在他媽的一座別墅里開了一個小型的宴會。來賓主要是他與他媽媽在這邊兒的好友,國內的朋友只來了一個張雲天。本來柯江也無意叫他來,可張雲天這貨自己在家待著也無聊,沒什麼事做,名義上要來給柯江慶祝生日,實則是來玩兒的,還帶著新的小女友。柯江自然知道,只像酒店迎賓般說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你來就來唄,隨你玩多久。
他回答得挺熱情,但張雲天來了,一眼便看出這人心不在焉的模樣,敏銳地問:「怎麼了?」
柯江:「我能怎麼啊,我沒事兒,愁我家那池子魚,老死。」
張雲天沒拆穿他,只平平淡淡地:「哦,弟,我這回是順道兒給人帶話來了。」
「誰?」柯江驟然緊張了。
「徐立。」張雲天說,「他那天來找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對不起你,要管你道歉,都快跪下了都。」
柯江興致懨懨:「別理他。」
他頓了頓,才道:「哥,你跟他怎麼著,我不干涉。你們的交情,是你們的事兒,別告訴我就行。」
「要我說實話,我看著你倆一起長大,我看他現在也確實不忍心。」張雲天唏噓地,「但一想到他以前做過什麼混帳事,我就心硬了。江兒,你別放在心上,我不至於跟著犯渾,只是跟你提一嘴。」
柯江扯起唇角敷衍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張雲天再提到,他腦海中都已經沒了徐立這一號人。他半點不稀罕徐立現在想幹什麼,那狗東西該哪兒涼快就哪兒呆著,光是聽到名字他都犯噁心。他此刻滿心滿肺、滿腦子的,只在想一個人----謝白景。
謝白景之前在信息里說,想與他一起過生日。柯江雖直接選擇性忽略了:總覺著謝白景這人自從鬧崩後,就不大對勁,有點兒瘋,他貪生怕死的不敢隨便招惹。眼見著到生日當天了,謝白景也確實反常地沒有發信息來,柯江明明該勸勸自己,讓自個兒放鬆、鎮定,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有必要擔心這個?謝白景就算來,也該和張雲天得到一樣的待遇,「你來就來唄」,他的場子,反正尷尬的不會是他。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在心裡嘀咕:那謝白景又不知道他住哪兒,不會又像上回一樣,在街上亂晃悠等著逮人吧?他今天可不出門了。
轉念又一想,謝白景如何累死累活地晃悠,又與他有什麼關係,他該巴不得。
柯江一時之間陷入自己思緒的兩個極端,一會兒左一會兒右,耳朵里聽著張雲天的一通話,面上嗯嗯哦哦地隨口應著,唯獨聽到「謝白景」這三個字時驟然回神:「什麼?」
「我說謝白景,」張雲天耐心地,「那小子不知道發什麼瘋,來打聽你生日在哪兒辦,怎麼過。」
柯江:「你告訴他了?」
「我也不想啊,」張雲天無奈地,「他非湊上我們那局裡,我寶貝兒不是他鐵桿粉絲嗎,肯定早告訴了。」
他口中的「寶貝兒」必然是他的新歡。柯江已習慣他見一個愛一個還每個都情深似海的德行,靜了幾秒,重複了對方的話:「他湊到你們局裡?」
張雲天:「嗨,你難道不知道?你問問人,他也許是沒人護著了,鑽尖了頭去各場局裡,與什麼人都打交道,就為了打聽你。」
柯江啼笑皆非地連連擺手,說嫂子告訴就告訴了,沒事兒。他心裡卻不怎麼信,心想每回謝白景見他話都不能說幾句完整,還能去那些人人都鬼話連篇的酒桌上混跡?那人心高氣盛的,以前有他在,除非是他執意要帶上,不然什麼飯局都不會主動去,半點與人打交道的意識都沒有。再說謝白景那酒量也不怎麼好,之前幾瓶酒就能被柯江放倒了強吻,還打聽他呢,能保留住自己的清白就不錯了,畢竟聽說娛樂圈兒里還有不少好年輕男孩的主。
張雲天倒沒像他媽一樣,詢問他與謝白景如今是怎麼一回事。一方面是張不怎麼八卦,另一方面,他也是個重感情的,一把年紀了仍期待著真情真愛,小女友一聲張哥,就把他魂都勾走了,頭也不回地丟下他的壽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