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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0:27 作者: 鞦韆在時
雲溪愣了會兒,突然紅了眼。傅聞遠在想安慰的話,他卻先伸手把傅聞遠抱住了。
被他壓著後腦按低,傅聞遠聽見耳邊雲溪笨拙的帶著顫音的安慰:「沒事的……先生,這樣阿姨也就舒服了,她不疼了,先生,別太難過……」
傅聞遠被他哄得心焦,掙開手抬頭,就見雲溪淌了滿臉的淚,下巴和嘴唇都輕輕地抖。
「她走得時候很安靜,沒難受,我們也不要哭,嗯?」他擦著雲溪的眼淚,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語調去哄,「你再哭,給阿姨知道要難過了,是不是?」
「明天一早我們回去,今晚你要休息,行不行?」
「可是我想要阿姨……我想要阿姨……唔……」
雲溪扒著傅聞遠肩膀哭了很久,胸中一片悲痛,又或許什麼都沒有,下意識先安慰傅聞遠的理智也很快就沒了,他只是哭,停不下來。
傅聞遠用手順他的背,時不時摸摸他後腦勺。最後雲溪止了哭時,不知道幾點,眼睛已經腫的快睜不開了,他抬頭對上傅聞遠滿布血絲的眼,不知不覺眼淚又流出來,模樣狼狽。
傅聞遠一手撫上他的臉,大拇指在眼下輕輕刮蹭,良久,他啞聲道:「以後還有先生愛我,對嗎?我好愛你,你愛我嗎?」
傅聞遠立刻低道,把他很緊地抱著,像要抓住什麼寶貝:「是,我來愛你。雲溪,我也愛你。」
雲溪終於在此時聽到他說愛,聽到他關於愛的回應,但是酸楚加倍,以往兩三年的糾纏似乎還在眼前,可又確實已經過去了。
窗外又飄雪,該是在送阿姨的魂魄歸天。
雲溪哭得有些脫力,身上還沒穿衣服,被傅聞遠用被子裹著護在懷裡。他想,壞事都結束了,這個冬天應該也要走到尾聲。
而衣冠立於濁世,先是個體,然後結對,最後成群,這一生總要有這樣那樣的分別,但邁過這一年,再過下一年,有多少這樣的每一年,他們都盡力握住,不會再讓風雪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