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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0:27 作者: 鞦韆在時
    雲溪放好水杯就鑽進了被子裡,他儘量睡邊上,又蜷著身體,只把頭頂露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燈被啪的一聲關掉,雲溪感到旁邊的床墊下陷,是傅聞遠上了床。

    傅聞遠那邊很安靜,雲溪只能渾身僵硬地躺著,越安靜,他就越想動一動。

    不過幾息之間,好像被睡意壓下去的酒勁兒又上來了。他迷迷糊糊地滾了幾下,燒心的熱慫恿著雲溪翻來覆去,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稍微涼一些的東西緊緊抱住,才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飯桌上,雲溪跟人打過招呼後,就一直半低著頭,好像被餓狠了,只知道吃。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燙,眼神都不敢歪,生怕餘光掃到傅聞遠。

    早上雲溪醒過來的時候,傅聞遠還閉著眼睛。

    他動了動,才發現自己手腳都纏著傅聞遠,臉埋在人家頸間,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了傅聞遠身上。慌忙往下爬時,大腿掃過傅聞遠身下的一處,又熱又硬,在晨間十分精神。

    雲溪一刻不敢再多留,手忙腳亂地下床去洗漱。可牙刷還沒塞進嘴裡,傅聞遠就跟著進了浴室,兩個人挨著在洗漱台前刷牙。

    可憐的雲溪收斂視線不敢看人,心裡亂的一塌糊塗,不敢去想剛才傅聞遠究竟是睡著,還是其實早就醒了。

    傅聞遠在早飯桌上接了個電話,嗯了兩聲,最後說了句知道了,就結束了通話。

    他放下手機剛要說話,老太太就開了口:「一天天就有這麼忙!不准走,吃完再去。」

    傅聞遠夾了筷子醬菜吃了,才不緊不慢地說:「李唯說上午沒事,讓我先不用去辦公室。」

    老太太被他噎了一下,轉手去給雲溪夾菜,「雲溪多吃些,瘦的可憐巴巴的。」

    雲溪連連點頭,還是悄悄地低頭喝粥吃包子。

    他把身體坐的偏,幾乎要背對傅聞遠了。卻不知道這樣就把一邊發紅的側臉和一隻耳朵完全暴露了出去,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雲溪一直低著頭,其實並沒吃進去多少,一開始夾到碟子裡的那個小籠包被肢解的皮和餡兒分了家。

    他拿筷子挑一點肉吃了,再吃一點點皮,把一小隻包子吃出了山珍海味的稀有感。

    只是他雖然不去看傅聞遠,但除了眼睛,其他感官都無一不在注意傅聞遠的動向。雲溪甚至覺得傅聞遠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背上,一時發燙,一時又使人沁涼。

    平常不怎麼見傅聞遠自己的手機響,這天卻沒一會兒就來了第二個電話。

    這通電話同樣不長,講完之後,傅聞遠對他爺爺道:「爺爺,越臣打來的,祝您生日快樂。說昨天在出差,手機不在身上,等有空就回來看您。」

    他省了一句沒說,載著雲溪開車回家的路上問了雲溪:「越臣說你有事告訴我,是什麼事?」

    雲溪想了一會兒,小聲說:「他肯定是說我給先生告狀的事。」

    傅聞遠道:「告什麼狀?」

    雲溪絞著手指,可憐巴巴,又很占理地說:「他拿了我的暖寶寶不還給我,還、還……」

    「還怎麼?」

    雲溪忘了早上的窘迫,要在傅聞遠這裡找安慰,一樁樁數著說:「還揉我頭髮,藏我的作業本,讓我跟他掃車上的雪。我掃雪,他把雪塞我衣服里。」

    「嗯。」傅聞遠打了兩把方向盤拐下高架,「下回抽他。」

    第十四章

    回家之後,傅聞遠沒待多久,澆了個花就走了。

    露台上那幾盆都被挪到了花房,雲溪穿著毛衣跟進去,幾分鐘就熱出了一頭汗,被蒸的臉發紅,卻還是跟著傅聞遠不肯出去。

    下午等傅聞遠出門,他就上了樓。

    雲溪隱隱覺得心臟不舒服,但他沒多在意,跟往常一樣,吃了顆藥就睡下,以為睡一覺能好。

    但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心臟跳動越來越快,砰砰、砰砰,一下下要奪走他的呼吸。

    雲溪緩了一會兒,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走。

    司機送了趟東西回來,阿姨還在大院幫忙。他沒顧得上穿外套,就去後面叫司機去醫院。

    連遮掩都忘記,雲溪臉朝下捂著胸口歪倒在后座。撕裂的疼逼迫著他,在胡亂想了很多有的沒的。一時間想到西山那間單獨給他住的房間,已經算是很好的待遇了,但每天要等到正中午,才會有陽光照進房間。一時又想到現在的「家」,傅聞遠和阿姨都還不知道他有這個病,這一次應該瞞不住了,可雲溪奇異得沒那麼多惶恐了,他隱隱知道,傅聞遠並不會因為這種原因就送他回去,他們相處的時間不算長,但好像確實已經有了一些感情的基礎。

    是一種全新的感情,傅聞遠沒有很認真地在做他的長輩,而雲溪,漸漸也不再那樣單純的把傅聞遠當做長輩去仰視。他欣賞傅聞遠,崇拜他,對他生出喜歡的情愫。

    到醫院時,鈍痛已經緩解了一些,雲溪堅持不要司機跟他一起,自己去掛了之前一直看的大夫的號。

    「你還敢喝酒?」醫生一臉難以置信。

    雲溪一直認錯:「對不起……」

    「行了,又沒對不起我。」醫生看他可憐巴巴的,又是一個人來,問他:「家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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