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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40:27 作者: 鞦韆在時
江越臣笑著探身端起來兩口喝了,才眯著眼長舒了口氣。
車到一半就沒法開了,他徒步走了半截盤山路,整個人都要被凍僵掉。
雲溪一口口喝的慢,阿姨溫柔地看看他,就又去跟江越臣算帳。
「你講講清楚,究竟怎麼回事,弄成這個樣子?見沒見你大哥?」
下了這麼大的雪,她出門去看樹上的鳥窩還在不在,就見隔壁江越臣一個不穩從矮牆上翻了下去。
雪層太厚,那麼大個人掉進去,連聲兒都沒出來。
剛才被她揪著耳朵往屋裡拖的時候,又看見他衣領里也鑽進去一堆雪,握牛奶杯的手同樣凍得又紅又腫。
阿姨嘴上埋怨他,卻早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江越臣放下杯子,拿手撥拉了兩把頭髮,語氣滿不在意,「手機丟了,錢包和鑰匙忘了帶出來,半路上才想起來。大哥……聽說下午在富縣,晚上應該回不來,得明後天。」
他被凍的臉整個發白,坐了這麼一會兒,頭上和身上的雪才化了。雪水浸濕了衣服滲進皮膚上,又在皮質沙發上留下了一灘濕痕。
他倆說著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雲溪上樓去拿了個暖寶寶下來,遞給了江越臣。
暖寶寶是個粉色的小豬,江越臣拿在手裡翻了個來回,彎著眼睛沖雲溪笑:「小豬佩奇?」
雲溪搖頭,說:「是佩奇的弟弟,喬治。」
江越臣哈哈笑了兩聲,把暖寶寶往肚子裡塞,說:「謝謝啦,小傢伙。」
雲溪往阿姨跟前退,眼見的不樂意。
阿姨就摸摸他的頭,跟著說:「不小,咱們雲溪過年就十八了。」
雲溪看著江越臣:「阿姨,我上去睡覺了。」
「去吧。」她說完又去呵斥江越臣:「你也上樓去,趕快把衣服換下來,什麼樣子!老天爺呀,這明天要感冒的呀,快去快去……」
雲溪走在前面,聽見後頭阿姨的話還沒說完,江越臣就超過他上了三樓,站在樓梯轉角回身沖他說:「我房間在樓上第二間,沒事可以上來找我玩兒。」
雲溪說:「暖寶寶要還給我的。」
江越臣愣了一下,緊接著笑起來,連連點頭說:「還你還你。」
雲溪又問:「富縣……遠嗎?」
江越臣說:「平時不遠,就在城南邊兒,走高速四十分鐘就到。但今天估計懸點兒,他們中午出發,晚上能到就謝天謝地了。」
雲溪咬著嘴唇,想了想,說:「那邊危險嗎?」
江越臣說:「不危險,別擔心,多少人跟著他一個呢。」
他身上涼的不行,跟雲溪說了兩句,就再忍不住,幾個大跨步上了三樓。
雲溪揣著心事洗好澡睡下之後,阿姨來放烘乾的衣服。
整理好衣櫃,阿姨又按慣例幫他掖了掖被角,拿粗糙的掌心摸摸雲溪的額頭:「快睡,明天也不上課,可以多睡會兒。」
她關掉了雲溪的鬧鐘,卻沒急著走,站在床前,又對雲溪說:「剛才回來的,是我的二兒子,叫江越臣。只比你大五歲,馬上二十三了,你叫三叔、小叔,都行。他沒個正經,但是當警察呢,不會欺負人,又住三樓,不在你跟前,溪溪不要怕。」
雲溪的下巴戳進被子裡,說:「阿姨,我沒怕,您也早點睡吧。」
阿姨走了,雲溪想起剛才江越臣說起的「大哥」,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他嘴裡壓了他一頭的傅聞遠。
雲溪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嘴巴,很羞窘地想……我話真的太多了嗎?
重新供上的暖來勢很足,他精神本來就不是很好,胡思亂想沒多一會兒,就在夜燈微弱的粉色光線里睡沉了。
第二天早飯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雲溪下樓的時候,阿姨正要去叫他。
雲溪又要去廚房跟阿姨一起端東西,阿姨說:「不用,溪溪去院子裡叫你小叔進來吃飯。」
雲溪答應了一聲,出了門。
江越臣沒在他們的院子裡,而是在隔壁,拿把很大的刷子在清車上的積雪。外面冷的嚇人,他身上只穿一件白毛衣,嘴裡往外呵的全是白氣,卻出了一額頭的汗。
雲溪叫他一聲:「小叔,阿姨叫吃早飯。」
江越臣聞言就把刷子往車前蓋上一丟,翻過矮牆跳進了這邊的院子,搭著雲溪的肩往裡走。
雲溪想躲,沒躲開,相當於被江越臣押進了餐廳。
阿姨已經擺好了碗,江越臣喝了口粥,說:「媽,您怎麼也不管管我那倆車啊。」
「那是你的車啊?」阿姨說:「放那兒幾個月沒人動,誰知道是你的?」
江越臣吧唧了下嘴,唉了一聲,見雲溪看著他,對雲溪道:「我媽平時對你也這麼狠得下心?真慘。」
雲溪說:「小叔,我的暖寶寶。」
江越臣挑眉,又嗨了一聲,悶頭吃飯,邊說:「待會兒就給你!」
吃完飯,雲溪又提醒了江越臣一遍要暖寶寶,江越臣看他媽不在跟前,就存心想逗雲溪,「給了人的東西,還能要回去嗎?」
雲溪說:「我借給你暫時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