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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3 14:39:54 作者: 一隻西飛雁
「肯定不會。」程文璇打斷他,「再多的附加條件,再大的誘惑又怎樣?我就是我,不會就是不會。----你這就好比說,要我相信我嫂嫂會出軌,你自己想想可能嗎?」
王叢駿腦袋裡出現程文遠和方泉的恩愛模樣,他閉了嘴。
一對相愛的夫妻,怎麼可能輕易出軌?
所以梁明月和吳靖文不相愛。
即便早有心理準備,梁明月也沒想到這條路能被挖成這樣。
大石小塊,坑坑窪窪,她開得再小心翼翼,也免不了一搖三晃、高高低低。
瀟瀟坐在后座,抓著門把手,都快被顛迷糊了。他感覺自己有點暈車。
還好只是中間一段,在滑過一個半米深的大坑後,道路又重新變得順暢起來。
終於到了硯山的房屋邊,母子倆下車,一齊蹲在草叢旁緩了會。
久不打理的緣故,房子前邊長滿了雜草。
梁明月將門窗都打開,簡單清掃整理了一下,便將后座里買回來的、這幾日的生活用品歸置好。
而後看了一圈,又從壁櫃裡拿出被褥,仔仔細細的鋪床。
瀟瀟坐在一旁的小方凳上,小眼睛到處轉,他很喜歡這個房子。不管是彩色石頭鋪成的地面,還是滑溜溜的牆,還是可愛的小桌子小板凳。
「這個房子好漂亮啊!」他又一次讚嘆。
「是啊,這本來是老外公的房子,媽媽和爸爸一起把它弄成這樣的。」
「爸爸媽媽好厲害!」
「主要是爸爸厲害。」
大二那年的暑假,他們拿到一筆獎金,便重新翻新了硯山的房子,設計圖紙,叫來工人,改建電路和下水,更換更為美觀實用的家具硬體。
之後每一年,或多或少總會回來住幾天,甚至瀟瀟都是在這裡出生。
「瀟瀟,你以後想像爸爸一樣,當建築師,設計房子嗎?」
「爸爸是律師呀。」
「還有個爸爸呀。」
「那我要想一想呀。」
忙活的差不多,梁明月拉著瀟瀟,提著酒肉香燭,去往後山。
連著晴了好幾日,鄉間小路變得乾燥好走。瀟瀟左看看右看看,腳步雖然還是很穩當,心情卻早已飛揚到了天上。
梁明月點上香燭,放好肉,倒上酒,與瀟瀟一起,恭恭敬敬鞠了三躬。
「外公。」她蹲在墓碑前,將照片一點一點擦拭乾淨,外公平和剛毅的面龐又清晰起來。他帶著微微的笑意,溫柔地注視著她。
瀟瀟也將手放了上去,「老外公,我和媽媽來看你了。」
到傍晚的時候,忽然變了天。
天一下子暗下來,瀟瀟坐在小竹椅上,扒著窗戶往外看。
屋後是一片荒廢的菜園,與吳奶奶家的一起,被紅磚牆方方正正的圍住。圍牆中間有一個小木門,通往後山的一大片青翠竹林,在今晚的夜色中,竹林成了一叢叢高高的,搖來擺去的黑影。
有風呼嘯在林間,急一陣,緩一陣,時而沙沙,時而嗚嗚,瀟瀟聽得入了迷,他抬起頭來,「媽媽,外面有好多風。」
一直到他們離開,天氣都未好轉。
梁明月換了一條雖遠卻平整不少的路回城,行至半途,雨勢變大,落在車上噼啪作響。
瀟瀟又看得入了迷,他的手指點在玻璃上,順著水跡往下蜿蜒。
千里之外的棠城連著下了幾天雪,這日難得放晴,積雪消融,冷得格外刺骨。
王叢駿出門時正好碰到程文遠回來。
看見他,程文遠似乎愣了一愣,他在他臉上盯了幾秒,問:「你這帽子哪兒來的?」
「隨便拿的。怎麼了?」他頭髮長了一直沒剪,出門便抓一頂帽子戴上。
「沒什麼,」程文遠一笑,「挺好看。」
兩人無聲地對視兩秒。
王叢駿抬手一拽,「送你?」他看著文遠哥的筆挺西裝和利落短髮,不確定他是不是這個意思。但總不能顯得太小氣。
深咖的休閒針織帽往程文遠跟前一放,畫風變得奇怪起來。
「……」程文遠哭笑不得,「哥哥還能問你要東西?」
王叢駿也笑了,他把帽子戴回去。
「待會兒要吃飯了,你上哪去?」
「我有事。可能不回來了。文遠哥,你幫我跟奶奶說一聲。」
王叢駿抬腳便走。
「哎,」程文遠拉住他,「小駿,高姨給我打電話了。她問你怎麼期末沒去考試。」
「問『我』?」王叢駿像聽見什麼笑話。
「她說你不接她電話。」
王叢駿冷笑一聲,「她連回來都不敢。」
程文遠嘆了口氣,他說:「你跟小凱兩個,再瘋再鬧,也別太過了。小凱倒算了,小駿,你小時候……」
「文遠哥,先走了----」
秦歡笛是一個脾氣有點橫的小女孩,她和瀟瀟坐在一塊玩積木,要占很強勢的主導地位。就是說,最終成品的指導方向必須由她把控,她說要拼橋,就是拼橋,她說要拼房子,那就是拼房子。
只不過都要瀟瀟來完成。